住到罗国使团里吧。 盛云刚才与朕一同在山腰解决掉围困陷阱后,朕已让他带人将那些人送到使团房里了。朕与先生这就回去,先生的命令,朕当然得听了。闻姚勾起嘴角,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被先生命令的。 钟阑: 闻姚牵着钟阑的手,将旁边的人当做空气,一路径直往回头。 自始至终,燕国新君、棺材脸打手以及随从都在旁边,如空气般被人遗忘。棺材脸打手见他们就要离去,脸色铁黑,抬步就要追上去。 新君伸手挡住他,再次抬眼时脸上的笑容被僵硬的肌肉拉到了崩坏边缘:算了。 深秋如刀的夜风中,明月似寒水冻骨。 新君的声音果决而自信,在他们背后响起:帝师大人,您还是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梦想中的生活,闻姚真的可以给你吗? 远处传来闻姚的一声冷哼。脸上那道血痕与眼中的恨意交织,新君慵懒地勾唇,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雨行毕竟是燕国的土地,还是要更加小心才是。闻姚将钟阑拖到自己屋子,是学生大意了,夜晚不能与您分开。还有两个时辰天亮,先生再睡一会儿吧。 嗯。钟阑揉着眼睛。困意后知后觉的爬上后脑勺,他昏昏沉沉地将外衣脱下被闻姚笑着接过。 闻姚的屋子很大,除了床还有一张卧榻。 钟阑想着,闻姚这些日子热衷于玩师徒游戏,大概又会说什么不合礼仪之类的话,干脆从旁边拉了张绒毯,自己到卧榻上:我只要阖会儿眼,等天亮就好了。 蜡烛被吹灭了。 忽地,钟阑在困倦中感到自己的后背贴上滚烫的热意。他一个激灵。 学生怎么能自己睡床,让先生睡卧榻呢? 钟阑猛地清醒,耳朵旁回荡他刚才说的在哪儿打都可以,困意烟消云散。 闻姚你,他嗓子里似乎含着某些热切的黏意,故意试探,要欺师犯上? 后背那逐渐贴近的热意忽地僵硬。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钟阑的腰上,声音委屈。 学生不敢。 钟阑: 你不用这么自省啊! 他们两个直挺挺地并排挤在卧榻上。闻姚的手规矩且安稳,贴在钟阑小腹上,而将下巴靠在他的肩窝里。 时间逐渐流逝,钟阑越来越清醒。 在他的气愤中,环绕住他的人发出了酣睡的轻微呼吸声。 钟阑: 既然如此,我们两个都挤在这张窄窄的卧榻上做什么?! 正式会谈无聊且枯燥。 钟阑防着燕国新君,然而直到会盟结束他都没有再做手脚。 此次会盟规定往后三年的贸易往来与军事协定。如今罗国与燕国分别占据南北两边,都有称霸之势,但若真想吞下对方,也不知鹿死谁手,只能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因此,当燕国主动提出从边境撤军以及裁军、增补农业时,闻姚一口答应了。 钟阑安静地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隐约的言语,眼皮半耷。 你心事越发深沉了。 钟阑嗯了声。 闻姚伸出手,从后环绕,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有心事便说出来。 他掌心的温度覆盖这钟阑的眼皮,温温热热,似乎要将他眼周如霜雪似的僵硬紧绷捂化了。 之前与你说过,我一直都只想安安稳稳、平淡地度过余生。我想远离杀戮,远离血腥,远离刀剑。钟阑说,我以为自己已经离得够远了,但被燕国新君一挑动,那熟悉而厌恶的感觉便又回来了。似乎,我永远逃脱不了。 那双捂住眼睛的手微微颤动。闻姚从后抱住了他:不会的。 午间停车休息时,随行大臣们议论纷纷。 幸好燕国君突发重疾,让新君上位,天下才能有此太平。虽不长久,但人民经年受战火纷扰,亟需安定与修养,此时停战恰如甘霖啊。 这新君与其父亲性格迥异,倒是好相处得多。 或许之后外交的压力会减轻不少。 忽地,守卫营地的士兵疾声高呼:远处有人! 营地中所有人都警惕地起身。只见士兵带着几个步履蹒跚、满身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们进营地。 这样的打扮不就是预言者吗?有大臣惊异。 那几个身着灰袍的人十分虚弱地恳求:让我们见见罗国君和帝师,求你们了。 你们莫不是有阴谋!有人声音尖锐。 哪里有阴谋?灰袍人苦笑,只是想活命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