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也是无声无息的,就算是李微松,都不一定能知道他对艾草过敏。 钟阑有些焦虑地起身,忽地手腕被人牵住了。 回头,闻姚正坐在榻上,安静地盯着他,他的双目如深渊一样静。 我在。 钟阑被他拉到怀里,脸埋入檀香味的衣襟间。年轻、果断的声音在耳边:先生不是说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吗?我欲保护先生,先生又怎么会有事呢?你不该是如此焦虑的。 闻姚,你钟阑的心脏像是被攒住了。他紧紧握住闻姚衣服后面,闭上眼睛。 他肩膀的僵硬与急促的呼吸被闻姚全然捕捉到了,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闻姚轻吐气,勾起嘴角,伸出手握住钟阑的双手,与他十指交扣。 先生,你对我,是不是有更喜欢一点点? 钟阑抬起头,眼神朦胧,咬着牙:闻姚,都说了,我之前的表白都不是骗你的。 闻姚双手握紧,甚至能感受到钟阑的脉搏。他玩味眯眼:你这次说话的时候心跳加快了。看来,这次的真心比上次多了那么一点点。 钟阑: 算了,平心静气,不要和他计较。 既然多了那么一点点,朕可以亲吻帝师大人吗? 钟阑恍然激灵,刚回神,闻姚便与他额头相抵,双目凝视,两人逐渐交换呼吸。 闻姚,我们钟阑脸侧绯红,后半句话被堵住了。忽然,身体周围的空气微冷,对方的体温消失不见。 钟阑:? 闻姚压抑着露骨的眼神,深情且沙哑:朕知道,只有一点点真心,便只能有一点点接触,不会再越界了。 气死了气死了! 刚才的焦虑烟消云散,钟阑翻了个身,气呼呼地躺回自己床上睡觉去了。闻姚在他床边,盯着那气足了的后脑勺,轻轻笑了下。 行宫的夜晚很不平静。 寒风一刮,深秋反倒是更像冬天。山巅风声呼啸,窗户关紧了,窗与窗棂的缝隙却微微松动,细碎且不停的声音扰人心烦。 闻姚睡在隔壁,钟阑独自在床上睁着眼睛,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忽地,门被敲响了! 钟阑猛地起身,左右张望。屋外原本有侍卫,既然不是侍卫的通传,那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不过,这敲门声,闻姚应该也听见了。 他起身穿上衣服,刚想开门,手忽然停住了。他抿住下唇,眼神在屋内左右张望。 该死,自己躺久了,竟然身边连把剑都没有。他将削果子的小刀握在手里,推门出去。 啊 刚一开门,远处的小树林忽然有一人影倒下。鲜血喷涌,明朗的月光下,血液的红色若隐若现。 钟阑左右张望,原本在屋外候着的侍卫全都坐在地上。不过胸口还有起伏,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似的。 陛下,箭法真准! 远处,一道书生似的儒雅身影伫立在月光下,手握弓箭。身后的随从正在努力夸赞他。 他见到钟阑开门,转头十分欣喜:帝师大人,您终于出来了!太好了,朕还以为您看不见这等妙事了呢。 钟阑面无表情地走近,眼光瞥过那倒地的人。他左脚和左手都被挑断了筋骨,根本跑不起来。一支箭插在他的后心,俨然已经没有气了。 介绍一下,这是在做什么。 燕国新君笑了:朕得了些俘虏,正好想尝试夜中狩猎。这回想到,帝师大人似乎也对这些俘虏有仇恨,这才过来叫帝师大人一起参与。 仇恨?钟阑确信自己不认识刚才那人。 听闻帝师大人当年还是辛国君的时候,尤其厌恶那些为您增添麻烦的人。这几个,都是当年您在南辛当权时,在您边境发动骚扰的敌国之臣。您最厌恶这些麻烦,拿来当猎物不是正好吗? 他望向那倒在地上的男子。肌肉健硕,手上都是粗糙的茧,想来他当年也是在沙场上征战的一代名将,如今身上没有干净整洁的布料,只裹了几块兽皮。一手一脚被挑断,用手与脚用绳索绑着,被迫四肢着地与野兽一样奔跑。 钟阑眼皮直跳。当年诸国混战,这些人各为其主,他倒也没有圣母之心。 但不应这样。 他眼神瞥向隔壁。那间屋子外没有侍卫,静悄悄的。闻姚怎么还不醒? 这样的好事自然不会少了罗国君。燕国君笑了,您出来的慢,他一听到敲门声就出来了。此时正在山腰上痛快射猎呢。 钟阑暗骂一声,自然知道他是用各种手段将闻姚引开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