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某个郑可心


睡了一个月以来第一个好觉。

    初秋天凉,夜里下起了雨,雨声隔绝了外界的全部声音,所有人都睡得很沉。

    盛芸明就着巨大的雨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吃过晚饭却不记得,进到厨房想要给自己煮碗粥。

    煮粥需要时间,她坐在客厅里等,听着外面雨下的大,于是起身检查了一遍门窗,摸索着锁死了阳台角落最后一扇打开的窗户。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反应过来,天都这么晚了,她该睡觉了,于是她的大脑把刚刚做过的一切全部清零,包括还烧着的煤气灶,关死的窗户,不紧不慢的迈着小碎步回了房。

    然后锁上了门。

    难得的清净夜晚,所有人都陷在沉沉的睡眠里,窗外的雨还在下,厨房的粥溢了出来,浇灭了火苗。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可心做了噩梦,像往常一样惊醒过来,雨声遮盖了一切,她对这种被吓醒的流程熟悉至极,分辨了几秒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听着雨声缓缓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她忽然闻到了一点带着危险的味道。

    梦里看得见听得见但却闻不到。

    好像不是梦,这不是梦......

    她猛地睁开了眼,是煤气。

    ——

    路上打不到车,郑可心闷声迎着雨走回了家,这场雨似乎和那年那场雨一样大,郑可心的敲门声被雨声遮盖了,英语给许念念下了蛊,郑可心不在她背着背着又开始犯困,加上房间离得远,四周噪音大,许念念什么都没听到。

    郑可心掏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从头到脚被雨水洗的干净,里外都是透凉的,顺着门板蹲了下去。

    当年如果不是自己做了噩梦,可能都没有命看到今时今日的这场雨,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一样,从裤子上揉下一把雨水,看着它们顺着手腕流进自己的衣袖。

    那件事情后郑可心做了很久很久的噩梦。

    她当时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还没遇见喜欢的人,还没见过世界其他角落的太阳,甚至假期的作业都还没写完,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未完成,就这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怎么可能不后怕,不心慌呢。

    倘若她没醒,全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阴间她和父母相见,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混蛋的事实,又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依旧阴魂不散的盛芸明。

    哭都哭不出来吧。

    人间无处说理,死了又能求什么公正。

    她就着一身的雨水在楼道里待到了天黑,衣服上的水都被微弱的体温烘的差不多了,脚下一圈又一圈的水痕铺开,又都慢慢消失,郑可心不觉得冷,也没再敲家里的门,就这么呆坐着发呆。

    前段时间想要当个“正常人”,想要把日子过得开开心心的念头全都消散了,她又成了一株光合作用维持生命体征的植物,那种好像永远无法驱赶的疲惫让她喘气都觉得费力气,好几拨上楼的人经过她,都在一步三回头的看这个奇怪的女孩,郑可心眼皮都懒得抬。

    许念念在家做了一天的作业,下午背英语时如郑可心预料的那样睡着了,但她没睡死,心里惦记着郑可心的事,就把手机放在近处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十分钟。

    窗外的雨下的大,郑可心神色凝重的冲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许念念折腾了半天睡得不踏实,实在放心不下打电话去问,对方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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