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事,孤是让你来教他的,不是让你来误导他的。” “殿下且听我说完。”黎云书平静道,“我可以教,只是不会一次性教完,需要小殿下背书来换。” 小皇孙听了这番话,原本兴高采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憋了好久,鼓起脸指着黎云书,“我不信!你压根就不会做泥人,都是骗我的!” 黎云书抿唇,听他继续生气:“之前就有一个一样的人,他说了只要我背书,就带我放风筝,可他压根没有!泥人比放风筝更难,我不信你会!” “那要不我们试试?”她笑了下,蹲在小皇孙身前,同他平视,“一个时辰,我来捏泥塑,小殿下来背《三字经》前一百字,如何?” 她说话轻柔得很,小殿下大抵没被人这样劝慰过,低头蹭鞋尖,试图讨价还价,“一百字啊,这么多......” “我和殿下一样大的时候,就是用一个时辰背过的。”黎云书嘴上哄骗着他,脸色却真诚得不露半分端倪,“殿下肯定比我聪明,要不我们比比?” 谢初微微皱眉,“黎姑娘,这合适吗?” “合不合适,要看殿下能否同意了。” 她站起身,问询般看向太子。小殿下瞧见太子阴沉的神色,像是怕他会拒绝,忙一挺胸膛,“好,我答应!” 太子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见儿子千年难得一遇地愿意背书,一振袖,语气不耐,“你们看着办。” 须臾后,小殿下拿着书哇哇地背,黎云书在亭中安静地做着泥塑。 她问小皇子要什么,小殿下叫道:“鸽子!圆滚滚的那种!” 她点头,素手飞快地拿捏起陶泥,动作娴熟,把一众围观的人都看得呆了。 更关键的是,她捏了这么久,手上居然还白白净净的,没有沾染半点污渍。东宫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她手中的那块泥团,渐渐生出翅膀、变出脑袋,最终长满羽翼、栩栩如生。而她端坐在正中,姿势优雅至极,仿佛捏泥塑和提笔写字没有什么不同。 泥塑不应该是下等人才会的鄙陋活计吗? 怎么在她手里,就平添了创物者一般的气质? 其实陶泥风干很快,懂点技法的话,并不会沾染泥痕。 可惜东宫中的人大都知之甚少,在她安静的创造之下,无声转换了态度。 谢初忍不住问:“知事是从哪儿学来的?” 黎云书年幼时,家里一直做煎饼卖钱。她小时候试图多学些手艺赚钱,曾向隔壁捏泥塑的大爷学了几手。那大爷觉得她乖巧懂事,起先还愿意教,待得知她意图之后,气得胡子一颤,次日便把铺子搬到了另一条街。 她没了办法,只好自己琢磨。可手艺活有人带和没人带到底不一样,她琢磨了许久,总觉得不如人家捏的好,也就此作罢。 这些事情黎云书不愿多说,随意道:“以前在家时,闲来无事,跟人学了几手。” 而谈话的功夫,小皇子蹦蹦跳跳走来,“我背完了!” “背吧。” 一百字三字经不算多,但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理解起来尚有些困难。小殿下呀呀背着,期间中断好几次,卡了壳。他向黎云书投去求助的目光,得她一句淡淡的“自己想”。 小殿下一撇嘴,“我想不出来。” “那就没办法喽。”她有意拿起那只泥塑,“快捏好了,殿下再去背背吧,我的要求,必须是自己背下来的。” 于是小殿下一步三回头地瞧着鸽子,捂着耳朵闷头继续。 待他背完后,黎云书如约给了他泥塑。小皇子兴高采烈,一直在她身旁撒娇,“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教我呀!” 她看向太子。太子咳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不合体统,但好歹儿子肯背书了。沉思再三后,他道:“随你。” “那便每十日,我休沐的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