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看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温和,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脖颈酸了没?” 姜宝忆转转脑袋,“有点酸,过会儿就好。大姐姐陪了你一整夜,昨晚哭的眼睛都干了。” 周启没回头,见她眼里也还红红的,心里便涌起一丝欢喜。 陈旌睨了眼,哪能没看懂周启的眉眼官司,喜欢一个人,根本藏不住。 京城,相府 刘相站在四方花梨木大案前,正在挥笔写字。 小厮进屋后秉道:“相爷,大公子从苏州回了,眼下正在和二大公子用膳,说是过会儿要来书房拜见。” 刘相没抬头,宣纸上落下“锦上添花”四字,小厮便弓着腰退下。 扬州盐税使刘平回京,携带十车箱笼,卸完东西后,与二弟刘凌一同去书房,看见刘相端坐在太师椅上,两人拱手作揖,“父亲大人安好。” 刘平待在扬州数年,刘相甚是安慰。 若没有刘平在那盯着,刘家财库不会有今日这般壮硕。 “天要兴刘,老夫前脚想除掉周启,吴家后脚送信上门,这便等于吴家欠我们一个人情,除掉周启也成了吴家指使,吴老太爷聪明一世,最后毁在这么个败家玩意儿身上,就为了个女人。” 刘平笑:“儿与吴旻相识多年,此人自恃聪明,又能理账管家,心气极高,往常与他混迹青楼赌坊,从未见他对哪个姑娘动心思,儿还以为他有龙阳之好,很是担心了一阵子。 却没想,他喜欢小姑娘,还真是叫我大吃一惊。” “他既喜欢,你便承了这个人情,横竖只是个女人,但有一条,刘家不做赔本的生意,他们得到想要的,自然也要付出该有的。” 刘相挑起矍铄的眼眸,刘平道是。 刘凌捏着下颌,有些顾虑:“父亲,妹妹若是知道你派人对周启动手,她肯定会来闹一场。她对那个周启,简直到了痴迷的境界,三番五次给周夫人递拜帖,也不嫌自降身份。” 刘相冷笑:“你以为我为何非要杀了周启,他坏我大事为其一,其二便是他勾的秋姐儿魂不守舍,唯有死了才能让秋姐儿死心塌地嫁给陈旌。” 刘凌还是蹙眉:“妹妹怕是不好糊弄。” “刘家的子女,由得她去挑选!”刘相一拍桌案,书房里鸦雀无声,“你长姐当年为着刘家,不也是舍了自己的青梅竹马,给先帝做了贵妃?秋姐儿若知道自己是刘家女儿,便不该瞎闹。 你们两个哥哥,合该去与她说道说道,省的年纪不小,脑子里装的还只有那点情爱。” “是,父亲教训的是。” 刘相起身,思忖后吩咐:“郑文曜留下的那个女儿,即便去了吴家,也得着人盯好,当年郑文曜身家成迷,便是如今搜罗出许家那点家当,于郑文曜而言,不过沧海一粟,我总觉得,以郑文曜的脑子,必定会给他妻儿打算好。” 当年,郑文曜提前预知危险,与姜雪和离,深知吴家必然逃不过先帝杀戮,以他的聪明,定然能将郑家大部分资产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 何况,有多少私产没有名目,谁能查的清楚。 姜宝忆在姜家过的清淡,焉知不是在做给外人看。 若她手里真的握有郑文曜资产,落在旁人手里,岂能叫人痛快。 刘相便顺水推舟,将姜宝忆做人情送给吴旻,到时不管结局如何,既是他扶持起来的吴家,他也能一口吞掉。 官船抵岸,京城中已有年节气息。 沿街两道的小贩吆喝着叫卖,房屋楼阁装饰一新,用红绸烘托出热闹的气氛,所贩卖之物也都应景,灯笼糖人泥塑,还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