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歪着脑袋,眨了眨眼,骤然亮起的室内让窗外的景象变得模糊了,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影子。 “我小时候不喜欢吃生蚝,觉得软乎乎的,长得难看,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但后来突然喜欢了,甚至一口气能吃好几个。之前对猫之类的动物也不感冒,觉得来不及清理的毛很麻烦,可看着看着也觉得挺可爱。以前更喜欢走在前面,让别人跟随我,听从我的指令,很少回头,从不低头……” 他说到这里,剩下的没说。 黎容转回头,弯着眸子,笑盈盈的看着岑崤,目光交错几秒后,他从小沙发上跳下来,朝岑崤勾了勾手指,催促道:“快点啊,我的热红酒都要凉了!” 岑崤垂眸,思忖少许,心照不宣的笑笑,将热红酒给黎容递过去。 黎容刚举了两个例子,都是以前不喜欢的东西,现在却喜欢了。 他知道黎容想说什么,黎容也知道,他肯定听得懂。 黎容抓稳杯子,跟岑崤轻碰了一下,然后扬起头,咕嘟喝了一小口热红酒。 苦涩辛辣带着橘皮香气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瞬间在身体中央散开一片温热。 四个多月了,他的身体恢复了许多。 上辈子六个月才完全康复,这一次好像更快一些。 咽下去红酒,黎容舔了舔唇,心满意足的长叹了一声。 虽然江维德说谎,给红娑研究院披上了一层虚伪的正义的外衣,但同时也让他看清了很多东西。 今天仍旧充满了出乎意料的胜利。 岑崤垂眸看了看与黎容碰过的酒杯,端起来,轻抿了一下。 他问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论文的事吗?” 黎容举着杯子稍稍一顿,眼睑轻颤了一下,很快无所顾忌的笑笑:“论文不是江维德和红娑研究院投稿的,是我。” 岑崤早就猜到了,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继续听着。 黎容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透明玻璃杯,眼神向上望着,细细回忆几个月前的晚上:“我是在那份被偷的手稿上发现这篇假说的,我爸爸还没来得及投,所以我帮他整理后投了。李白守曾经来我家找过我,想要我爸爸的手稿,要不是他,我也发现不了。这方面倒还要谢谢他。” 他嘴里说着谢谢,语气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岑崤:“你要我盯着调查组,是担心李白守。” 黎容点点头:“所以之后有人来偷手稿,我很快就笃定不是李白守的人,因为李白守从来没见过手稿的样子,当然更不可能要把手稿烧毁。” 岑崤又跟黎容碰了下杯,自己主动喝了一口,黎容挑了挑眉,也很快陪了一口。 岑崤:“偷手稿的人,你有猜测吗?” 黎容深吸一口气,眉头稍皱:“以前没有,现在……大概跟红娑研究院脱不开关系。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我爸爸的研究资料要被调查组封存,不允许查看。” 不只是出事这段时间不允许查看,而是未来的几年,全部不允许查看。 他曾经跟江维德申请过,但江维德信誓旦旦的说,时过境迁,黎清立的陈年资料里已经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了,而且律因絮这个药也已经被证实具有严重缺陷,项目彻底停掉。 他之前对江维德十分信赖,所以没有坚持。 但其实仔细琢磨,还是能察觉出难以解释的地方。 律因絮存在缺陷,不代表没有研究价值。 难道找出失败的原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