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谢良臣于家中见了各位亲友,辞别乡邻,随即带着家人一起回京城去了。 因着祖父祖母之事,谢良臣这次好说歹说,终于将谢石头夫妻两人也一并接走了。 他大哥谢良富如今已基本定居县城之中,侄儿谢承远也十六岁了,在前年考中举人之后便没再继续研读经书子集,而是去徐州学数理去了,听说在此方面也颇有研究。 老家无人,更兼父母已逝,孙儿绕膝,谢石头夫妻俩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跟盛平顾做了伴,三个人天天含饴弄孙,倒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也不嫌行船无聊了。 谢良臣此次离京日久,回程多是赶路,一概人员请见皆是免了,只等官船停在上邶渡口,见到码头上的众人,他这才让江着先领了家人回府安置,自己则与百官相会。 “丞相一路辛苦,听说丞相在琼州又建一水师衙门,官兵皆勇武非常,下官还未来得及向丞相报喜。”江尚书站在最前头,见着他即开口道。 “江大人客气了,此为国中大事,非我之福,乃朝廷之福。”谢良臣亦笑答。 “丞相说的是,这真是我朝之福,陛下之福啊!”旁边众臣纷纷附和。 江尚书闻言弯了弯唇角,却是没再说话,只与众人一道簇拥谢良臣往宫中而去。 等到了奉天殿前,谢良臣即将迈步上台阶,江尚书怕他待会再给融安帝脸色瞧,于是又开口道:“陛下听闻丞相回返,龙心大悦,特命臣来迎接,虽未亲临,亦可见丞相在陛下心中地位之重,绝非我等能相提并论。” 谢良臣闻言转身,脸上浮起笑意:“还未来得及向江尚书贺喜,听闻令爱温良贤淑,举止大度,堪为国母之质,江尚书真是教女有方啊。” “不敢,小女陋质,全蒙太后不弃,丞相谬赞了。”江尚书垂下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众臣见状亦不敢多言,皆屏息静气。 谢良臣扫一眼众人,倒是满意他们对自己的惧怕,会怕就好,会怕就说明他们手中尚无能力与自己相抗,同时也说明他们大多畏死。 踏进殿门,立刻便有内侍前禀告,说融安帝正在更衣,要他上等片刻。 呵呵,竟要自己等他,看来这是眼见自己要大婚了,以为大婚之后就能亲政,打算给他下马威? 谢良臣也不惯着他这毛病,直接开口道:“既是陛下未到,我亦不好久留,劳烦公公替我回禀陛下,就说本相已是来过宫中请安复命了。”言罢,谢良臣转头便去了内阁政事厅。 众人见他如此快就返回,虽是诧异,但也无人敢问,只一一上前与他汇报各自手中事务。 听说因着开放贸易,财政税收已是大为改善,谢良臣点点头,又问起北方军情。 兵部如今已经被拆分成了两个部门,一处管着对外的军事,一处管着各府衙门的士卒、民兵,前者仍称兵部,后者则为巡诫司。 兵部尚书闻言即刻出列道:“回禀丞相,自丞相提出以盐引为奖励,敦促西北商户们重由丝绸之路西出后,倒是有不少商人选走陆路贩货往西域各国,只是因着人数尚不算多,因此据许将军与商将军所言,军中所需众多粮草辎重仍需由中原供给。” 边关的军务谢良臣交给了许茂和商鸣管理,南边各处则由郭整任大都督,防务倒是无忧,唯一担心的就是后勤,毕竟西北多高山大川,便是前世修路都极难,更别说现在了。 最后他想了想,又开口问兵部尚书道:“不知孙大人有何高见?” 孙历年纪不大,只比谢良臣年长五岁,原本在地方任巡抚,谢良臣见他能干,也提拔上来了,此人对他态度不卑不亢,在朝中也少有发言。 “回丞相,下官以为,西北道路艰险,若是想要将其与中原连通,非是易事,然军中各项补给却是每年甚至每季皆要补充,丞相以盐引相诱虽好,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下官以为与不如直接在当地多开设互市。” 所谓互市即为中原百姓与外族交易货物的场所,可以互相买卖东西,甚至还可以物易物。 只是互市多办,那么外族之人亦能大量且随意的进出城郭,有可能会祸及边关安全,因此谢良臣闻言稍有迟疑。 见他没说话,孙历也不多,只垂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