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平顾提着剑朝自己追来,谢良臣立刻头皮一紧,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这个老师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实在小气得很,最是记仇!当初他看不惯自己,不就是因着最开始的那一笑吗?! 盛平顾脚下生风,龙行舞步的朝谢良臣追过去,手中长剑寒光凛凛,看得人心惊胆战。 盛瑗怕真出事,便在一旁劝道:“爷爷别生气了,谢师兄他不是那个意思。” 谢良臣边跑也便回头朝盛平顾喊:“师妹说得对,老师你别生气,我真不是在笑你。” 要是之前他没露出端倪,盛平顾或许还信他,现在他来说这话,那是谁信谁傻子!更何况这臭小子竟然还敢跑! “你给我站住!你要是再不站住,为师就把你逐出师门!” 逐出师门这话,过去两年盛平顾说了没有十回,谢良臣听了也不下八回了,因此根本不怕,他还有空跟对方讲理,“要是我停下,老师一怒之下误杀了弟子,那我岂非陷老师于不义?这便是违背了师训第二条,弟子不敢害老师。” “我说让你停下就停下!”盛平顾怒吼。 可惜那边谢良臣不仅没停下,还总能找到话说,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而盛平顾追了半天,愣是没追到人,他自己也纳闷了。 自己好歹是练过剑术的,体格比常人要好不说,步伐也教常人更加轻盈,哪知竟追了这臭小子半天也没把人追上! 最后,因着肺活量实在不济,盛平顾还是先停了下了,站着喘气不停。 谢良臣见状,赶紧端了碗茶送上来,“老师喝茶。” 盛平顾瞪他一眼,不过倒是没再要打人,只是问谢良臣道:“你脚力倒是不错,怎么学的?” “哪里比得上老师,您如今的剑术就这么高了,可见当年必定更加威风,学生不过每日晨跑打拳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谢良臣继续哄人。 嗯,这说的倒是实话,盛平顾脸色好看了些。 “人都说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哪知到了现在,朝廷竟只重书一道,就连礼都要衙门来教,真是不知所谓。”说着,盛平顾拂袖叹气。 这点谢良臣也十分赞同,便如他们这些寒门学子,虽是在学礼记,不过要是以后考中进士,要进大殿参拜谢恩,这些礼仪就还要礼部现教,至于后面几样,那更是不用说了,都沦为了选修、边缘项目。 整个朝廷只以经义科举取士,培养的人也完全只是为了封建皇权服务,除此之外对个人其他素养的要求就通透砍掉了。 “那老师便是六艺皆通了?”谢良臣偏头看他。 他现在已知的是盛平顾礼乐皆熟,书数也精通,至于御嘛,看他驾牛车也算娴熟,想来也是会的,就是不知会不会射箭。 “不就是射箭吗,有何困难?”盛平顾笑一声,从卧室里取了弓箭,抬手便朝院中一草垛射去 ,落箭极稳,正中草垛顶上圆盖。 “老师真乃大才!”谢良臣看得心动,便想趁着他高兴,也学一学,立刻又道,“弟子也觉得先圣所教导的为君子之道甚好,学生愿听从之,还望老师也教我射箭!” 不过这次盛平顾可没应下,而是将箭递给了孙女,摇头道:“贪多嚼不烂,你虽有心,且又练拳数载,不如先跟我学剑术,更何况你在诗赋一道上仍有欠缺,不若先把这短板补上再说。” 好吧,学不了骑射,剑术也行,至少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就像老子出门传道,临行只带了个小童子,骑了头小毛驴,结果出了函谷关就不知所踪。 而孔子身为山东人,本身长得高力气大就不说了,剑术也十分的厉害,再加上有弟子三千,其中二弟子子路据说还是当地的□□头目,因此孔子周游了列国都没出什么事。 毕竟一个身高九尺,手拿长剑,武德积极充沛,手下还有一个旅的人来跟你讲道理,那么你最好就是讲道理,否则使用武力还不定谁吃亏呢,真正做到了以德服人,文德和武德皆备。 只是听盛平顾说到做诗,谢良臣头就痛得很。 他可没那么多的浪漫情怀和伤春悲秋的充沛感情,因此每次写诗就总是干巴巴的,而且大多做得比较白话,文采斐然是绝称不上的,这点让盛平顾很是嫌弃。 见他眉头紧皱,面有难色,盛平顾直接威胁,“快点回去好好补补诗赋,要是这次乡试你落榜了,丢了为师的脸,我便将你......” “便将我逐出师门。”谢良臣不等他说完就接过了话头。 “怎么?你当我真不敢是不是?!”盛平顾瞪眼。 “老师自然是敢的,我这不是早有自知之明吗?”谢良臣弯弯唇角。 他话音刚落,盛瑗便轻笑两声,见爷爷看过来,又收了笑,只是忍得有点辛苦。 盛平顾见孙女胳膊肘往外拐,胡子抖了抖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