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声。 随后,他爹又抽了其中的几个典故让他这小侄子回答,对方不仅能立刻说出,而且对于典故的理解和其所要传达出的意思把握极其精准,没有一点迟滞艰难之意。 科举从县试到府试,甚至是院试,几乎都是在考基本功,即对经义的准备把握和熟悉程度,再才是引申出来的士子个人对经义的理解与运用。 至于后来的乡试和会试,谢正目前还没参与过,没有经验,理解不深。 不过凭这个小侄子才学了不到半月时间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倒也能看出他确实是个好苗子,谢正在心里点点头。 刚想到这里,里头却又传来他爹不满的声音,“狗剩,这字如其人,你其他倒没什么,就是这字实在是丑了些,不仅没有风骨,就连形也没有。” 可不就形也没有?谢良臣看着地上的字,有点尴尬。 他前世虽在小时候也学写过毛笔字,不过那都是课外兴趣小组而已,基本上也就学个会握笔罢了,至于如何下笔,如何走势,他是一点也没学会。 再加上后来大家都用钢笔或者签字笔写,毛笔的书写方法就更是被丢到爪哇国去了。 “我看还是你这炭笔的问题,你也别推辞了,写字是门硬功夫,你拿我这笔回去多练练,省得以后在这上头吃亏。”说着,谢平就又准备把之前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递给谢良臣。 见他旧事重提,谢良臣赶紧背着手往后退,道:“伯祖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就如我之前所说一样,这事只能靠我自己,就像孙康买不起灯油来看书,在雪地里借着反照的微光读书,许多事情总要自己经历了才会有刻骨的印象,才能持之以恒。” 就像他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作为底层人民,若是没有区别于他人的技能,那么就会过得无比艰难,这也是每天催动他来谢家大房的最大动力。 才刚学完《三字经》,对方就能在说服他时旁征博引了,谢平很欣慰,于是也只好作罢。 “那好吧,你既然坚持,伯祖父也不好强逼了。” 只不过他看着地上些不成形的字,仍旧皱眉:“那你打算怎么办?” 谢良臣收起炭笔,看了看谢平桌上的毛笔,问道:“这笔的毛是用什么做的,要是自己做的话难吗?” 制作毛笔用的毛有好几种,最开始是兔毛,后来也有用羊、狼、鸡甚至老鼠的毛来做的。 其中鸡毛做的毛笔最少,因为要先去除中间那根硬管子,而且鸡毛太软,做出来的毛笔写字多偏圆润,若是作画还好,要是书法就有局限性了。 谢平没有做过毛笔,不过他却记得自己曾在一本书里看过,于是道:“我曾在书店偶然看过一本书,名叫《天工开物》,里面记载了好些东西的制作方法,或许会有怎么做毛笔的记载,等我到时候去翻翻看。” 谢良臣闻言无限惊喜,他没想到古代人竟还有这种工具制作手册,连忙问道:“那要买这本书得花多少钱?” 这本书出自明朝一个名叫宋应星的人之手,可这里的明朝与谢良臣认知里的又不一样,因为皇帝不姓朱。 事实上他自从上次谢平给他讲解了这个世界的朝代更替之后,他就怀疑自己可能来到了一个平行的时空,而历史的发展也在不断的波动,有的地方与前世他所知的有相似之处,有的地方又没有。 比如,这个世界最开始也是由夏商周而起,可是秦朝却不止存了两世,因为秦始皇死后上台的不是胡亥而是扶苏。 再到后来,秦朝传了近十代君主灭亡之后,虽也是刘姓人夺了皇位,可却又没了东、西两汉,也没有晋朝、南北朝。 等后来宋朝被灭,可接替的朝代却不是元,而是一个名叫“华”的国家,等华朝灭了,明朝建立,皇帝却不姓朱。 谢平早年读书因着父亲的期许,几乎只看与科举有关的书籍,其他杂书看得很少更不会浪费银钱去买。 更何况这书一共有三卷十八篇,里头不仅有文字描述,还有各种插图绘画,所需银子绝少不了。 “我虽不知它到底需多少钱,总也不会少于五两,买它回来并没有什么用,等我空了去镇上书店看看,找到如何制笔的办法也就是了。”谢平道。 相比谢良臣对此书的惊喜,谢平则十分无感,实际上不止他无感,历代以来,大家对这些手工以及从事相关行业的人都不怎么看得起。 以前洛河镇上那个酸秀才虽然十分的惹人讨厌,但他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那就是世人对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认知高度一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