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治病的话,叹口气说道:“闯贼自何处奔人河南,目前尚不清楚。他以屡经败亡之余烬,竟能死灰复燃,突然壮大声势,躁瞒中原,此人必有过人的地方,万万不可轻视。今后国家腹心之患,恐不是献贼,而是闯贼。请吉仁兄即代我向平贼将军发一紧急檄文,要他率领刘国能等降将,以全力对付闯贼。” 万元吉答应照办,又向他请示几个问题,杨嗣昌不肯回答,倒在床上,挥手叫元吉、山松和仆人们都退了出去。 过了好久,杨嗣昌又命仆人将万元吉叫去。他以为督师一定有重要话讲,可是等候一阵,杨嗣昌在军事上竟无一句吩咐,只是问道:“去年我到夔州是哪一天?” 万元吉回答道:“是十月初一。” 杨嗣昌沉默片刻,说道:“前年十月初一,我在襄阳召开军事会议,原想凭借皇上威灵,整饬军旅,剿贼成功。不料封疆大吏、方面镇帅,竟然处处掣肘,遂使献贼西窜,深入四川。我到夔州,随后又去重庆,觉得军事尚有可为。不料数月之间,局势竟然败坏至此!” 万元吉道:“请大人宽心。军事尚有挽救机会,眼下大人治病要紧。” 杨嗣昌沉默。 万元吉问道:“要不要马上给皇上写一奏疏,一则为襄阳失陷之事向皇上请罪,二则奏明下一步用兵方略?” 杨嗣昌在枕上摇摇头,一言不答,只是滚出了两行眼泪。过了片刻,他摆摆手,使万元吉退出,同时叹口气说道:“明日再说吧!” 万元吉回到自己屋中,十分愁闷。他是督师辅臣的监军,杨嗣昌在病中,行辕中一切重大事项都需要由他做主,然而他心中很乱,没有情绪去管。他认为目前最紧迫的事是杨嗣昌上疏请罪,可是他刚才请示“阁老大人”,“阁老”竟未点头,也不愿商量下一步追剿方略,什么道理? 他原是永州府推官,与杨嗣昌既无通家之谊,也无师生之缘,只因杨嗣昌知道他是个人才,于去年四月间向朝廷保荐他以大理寺评事衔作督师辅臣的监军。他不是汲汲于利禄的人,只因平日对杨嗣昌相当敬佩,也想在“剿贼”上为朝廷效力,所以他也乐于担任杨嗣昌的监军要职。如今尽管军事失利,但是他回顾杨嗣昌所提出的各种方略都没有错,毛病就出在国家好像一个人沉疴已久,任何名医都难措手! 他在灯下为大局思前想后,愈想愈没有瞌睡。去年十月初一督师辅臣到夔州的情形又浮现在他的心头。 想着想着,万元吉愈是心烦,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随即立马出门,朝别院行去。 叶天是当朝驸马,身份尊贵,自然受到了礼遇。他被安排在了一处优雅别致的小院中,万元吉前来拜访的时候,他正好陈圆圆坐在炕上对弈。 仆人通报万监军大人求见,叶天让陈圆圆挂上面纱,这才宣进。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