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花她死去的男人姓徐,和村长徐长富是本家,这些年来苗花得到村长家一些照拂。然而村长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共八口人能照顾的有限。 算工分的时候,苗花一般都拿到八个公分,赶上了村里最能干的女人。 等到年底分红,一公分差不多八分钱。 一个壮劳力一年工作下来差不多三千工分左右,差不多二百来块。 这跟城里的工人没办法比。 苗花虽然没直说,但傅长缨倒是听出了那意思,他们这些知青工分不会高。 就算是学生时代去郊区的农村双抢,但学校安排的都是好地块,也没怎么累着这些学生。 怎么可能拿高分呢? 还是得另想办法。 不过她也初来乍到,就算提出各种新鲜法子人家村里人也不认啊。 得先让村里人知道自己是个踏实能干值得信赖十分可靠的同志,这才循序渐进的开始扶贫搞建设。 她当初去扶贫,不也是先挨家挨户了解情况折腾了两个月,然后这才做各种计划来进行的工作吗? 不着急不着急。 收起了小本本,傅长缨拿出书来看。 西屋的煤油灯熄灭时夜色已深。 天蒙蒙亮,傅长缨听到铜锣声,“起床干活啦,春忙开始咯!” 同样被铜锣声吵醒的还有郭春燕。 她和另外一个女知青如愿住在村长家,只不过算盘打得响,晚饭时候也慌了。 说吃糠咽菜有点夸张,但村里的伙食是真不咋样。 村长说,回头安排他媳妇先给他们知青做一星期的饭,不过他们自己也得学着点。 昨晚吃了煮的胡萝卜后,郭春燕晚上没少放屁,觉得屋子里都是臭屁味。 好不容易睡熟了,又被吵醒,她拽了被子蒙头继续睡。 倒是另一个女知青艾红梅喊她,“咱们得下地干活,春燕快起来。” 知青们第一年的粮食由国家供应,往后就得看村子里的收成和自己的工分了。 工分少,分到的粮食少,那就得饿着肚子干活。 沂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山区,粮食产量本来就不高,年底分红的时候工分也不值钱。 能干活的人家还能混个温饱,要是孩子多劳动力少的庄户人家到了年底一算账,还欠村里粮食呢。 艾红梅的提醒让郭春燕很是不耐烦,“知道了。” 她一脸起床气的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却没有聚焦。 磨磨唧唧到了田间地头,才发现傅长缨已经拿着锄头在那里热火朝天的干着。 “真会装。” 谁喜欢种地呀? 这么累,面朝黄土背朝天,回去后浑身都是泥腥味。 没有人会喜欢,尤其是他们这些城市里来的人。 傅长缨不是装又是什么? 苗花看着傅长缨干活那架势还挺像那回事,“长缨你在家干过农活?” 在家没干过,不过扶贫的时候啥都得干。 “来之前去了趟乡下,跟我爷爷奶奶取了取经,他们教了我一些。” 苗花看着那灿烂的笑脸,把自己那脱了线的手套递过去,“你戴上这个,保护下手,省得磨出水泡。” 傅长缨笑着接了过去,“好嘞。” 只是戴上手套没多大会儿,傅长缨就觉得手心有点疼,脱下手套一看,手指头上面已经冒出来四个水泡。 行吧,这防护甲完全没用。 傅长缨把手套塞进口袋里,追赶已经把她落下一截的苗花。 革命老区这里是一年两茬作物,如今干的给小麦田锄草松土的活。 傅长缨分得清麦苗和杂草,可其他知青就不见得有着眼力见儿。 曹盼军直接把麦苗当杂草给锄了,带他的梁明玉见状傻了眼,看着那一串被锄掉的麦苗,五大三粗的汉子蹲在地上捂着脸。 其他村民发现了情况,尖叫起来,“哎哟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咋把咱们的麦子都给锄了?” 锄掉麦子了? 郭春燕听到这话低头看了眼,这到底哪是麦苗哪是杂草? 她看着长得都差不多啊! 来自大上海的知青初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