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惊讶的是,谢小壮的分析和推测竟和阿茗的想法完全吻合,这绝不是刚才阿茗承认的时候才想到的,而是早有怀疑。 果然阿茗苦笑道:你早就怀疑我了? 谢小壮摇头:也不是很早,而是从公子杀了霍通天之后,他手下的人说起有个年轻人怎么让霍通天对公子出手的时候,我就怀疑是有人故意挑起他和我们之间的争斗,而后我们顺着名单找你,结果又接连杀了几人,我便隐隐有种不安,这件事应当和你有关系,否则你何以一直未曾现身呢,难道真是我们每一次都错过或者恰好你没有根据名单上的顺序来吗? 不是。谢小壮自问自答,你一直都在,暗中跟着我们,你记得住名单的顺序,所以你每次都提前赶到目的地布置,想法子让我们和那些人撞见。只要摸清那些人的脾性,要设法引起矛盾倒也不难。 阿茗有些玩味地看着谢小壮,道: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细致的人。聪明、冷静、客观,并没有因为我和你们那点微末的交情而影响到你的推测。 谢小壮抬抬肩膀,道:你也说了,不过是微末交情而已。 哼。谢惭英却忽然冷冷哼了一声。 两人顿时停下来看他,却见他面无表情道:看我做什么,继续说。 阿茗脸上褪去血色,不敢与谢惭英目光相接,继续道:当时在桑水镇,那个年轻人是我的一个好友,受了我的求托才去的。那个书生,亦是我示意他先去找你们。一来,我想看看宁公子的脾气性子到底如何,会不会答应书生的请求;二来,霍通天必然会怀疑你们真的会去找他。 谢小壮道:霍通天之所以轻易相信了你的朋友,就是因为他听闻朱判等人的死讯,猜想是仇家寻上了门。 不错,阿茗道,他自己心里有鬼,要利用起来便不难。 谢小壮声音微冷:阿茗姑娘如此心机智计,其实要用计谋报仇本也不难,为何足足两年时间才杀了一个王铁拐。 阿茗叹了口气,终于看向谢惭英,道:很抱歉。我本不欲做这样的事,宁公子虽脾气特别些,但实际上是个至诚之人,嬉笑怒骂,随心而发,并不十分加以掩饰。且我与他初见时,也觉得他很有些亲切。当初我也想过靠自己的能力报仇,不过经过这两年的挫折,大概也早已不复当初的简单了。果然,一个人心里只装着仇恨,就很容易被吞噬了心智,以至于最后变成一个面目全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谢惭英心头猛震,唰地一下站起来,盯着阿茗看了许久,最终一言不发转身出了门。 谢小壮忙站起来,匆匆对阿茗说了一句姑娘好自为之吧便追了出去。 察觉到谢小壮跟来,谢惭英忽又停下脚步,转身怒道:你已经怀疑她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让我跟个傻子似的? 谢小壮道:我当时也并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不敢贸然提出来,而且 见他忽又闭口不言,谢惭英怒火更甚:而且什么? 而且你是很在意阿茗的,如果告诉了你,你就会像此刻一样,这么生气和难过。 但谢小壮没有说出来,而是摇了摇头。他便是这么说了,谢惭英也一定犟着不肯承认,也许还会更加恼羞成怒。 谢惭英气愤愤道:不肯说就算了,你也别再跟着我! 他转身欲走,谢小壮抬脚要跟上,谢惭英头也不回狠狠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的双腿削下来。 谢惭英很生气,这是无疑的。若是别人让他帮忙杀人,他必定不肯。但那是阿茗,她若主动提出来,那他或许就真的答应了,一个、十个、百个,都没什么区别。 可就是这样一个,他放在心里一个特别位置上的人,却想着怎么利用他,把他当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比起这个,更让他心情激荡的,是阿茗最后说的那些话。 一个人心里只装着仇恨,果然很容易被吞噬了心智,以至于最后变成一个面目全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面目全非?谢惭英心想,自己现在也变得面目全非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周还是周五到下周三除了周二都是日更。 ☆、萧茗 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撞,来到横穿师来城的河边,俯下身去细细打量水中倒映的那张脸。 被银色面具遮住了半张脸,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