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浸透人心的力量。 众人没想到以他如今的尊崇,居然会向他们这些底层的蝼蚁下跪,先是一惊,尔后纷纷后退,表情各异,有疑惑不解,更有奚落得意。 自打陆行云的形象在他们心里大跌,他们就不在像以前那样,将他高高举起,此刻,反倒有些看着神坠落的快意。 瞧啊,不是高高在上吗?也有向他们下跪的时候。 见他们没有反应,陆行云脊背一紧,又重复道:“求诸位成全!” 然而,看笑话者众,施以援手者寡,除了三两个对他深信不疑,又怜悯他的施舍了白米,其他人只看着并不动。 书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侯爷,就算你为了泣血珠,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如今你落了水,这湿衣服还裹在身上,这么下去怕是要得病,你还是先把衣裳换了吧。” 沉吟片刻,陆行云点点头,起身跟着他去了附近的店铺,买了身新衣换上。稍作休整,简单用了几口饭,主仆二人便挨家挨户求过去,没到一家,陆行云便跪在地上,诚心祈求。 陆行云的事早在附近传开了,众人心里对他不满,尤其是他这种好人,做错一件事,那便是大恶不赦。 所以众人纷纷闭门不出,只有少数心软的才拿米施舍。 日影渐落,寒夜里凄风呼呼地刮,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陆行云身子本就单薄,这样一冻,脸色又白又清,嘴唇和手也不停地颤抖,书庭劝他休息一晚,可他说姜知柳找的这么急,也许是有急用。 书庭喟然一叹,只好跟着他。 可肯开门的人着实太少,往往十家才有一家肯开门的,乞讨了一个时辰,也才乞讨到一斤。幸而有位老者从城外回来,听说这事,忙赶过来,说他几年前去京城流落在外,是陆行云救了他,给了他回乡的路费。 还说了好些他在京城听到的,关于陆行云为民伸冤、为百姓谋福的事,他说陆行云纵然有万两黄金,那也是侯府先辈打拼得来,是圣上御赐,又不是他的错。 经他这样说,那对对他有偏见的民众这才改观,纷纷拿米施舍。可宋锡阳却派人跟着,说非得陆行云一家家讨过去才行,故而他只好按他所说一路乞讨。 到子夜时,终于讨够了一百家,二十斤米。 讨够米,陆行云立即带去宋家,交给宋锡阳。扫了眼书庭手中的米,宋锡阳唇角一挑,眉梢眼角俱是讥屑:“陆大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得了,既然你这么诚心,那下官也不好再为难大人了。” “留下黄金,大人便可带着泣血珠离开了。” 泣血珠虽然稀有,但本身的价值最多不过千金,他留在身畔多年,不过是抛不下过去那段辉煌。这些年窝在此地,受人冷眼,他也看淡了,换些金银好吃好喝才是真。 陆行云眸光一松,拂了拂袖中的珠子,道:“此次外出,我并未带那么多金银,不如我写下欠条,回头你去侯府取吧。” “也罢,算我服了你了,欠条就欠条。”宋锡阳叹了叹,扶额坐下。 陆行云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片刻后,下人端了笔墨纸砚过来,陆行云挥笔写下欠条,并按了手印为凭。临走前,他朝宋锡阳看了看,目光清冷:“宋大人,泣血珠一事陆某有亏,但七年前的事,陆某问心无愧。”说罢咳了咳,阔步离去。 银白的月芒下,他身形消瘦若孤松嶙峋,但胸背笔直、气度沉稳,苍白的面容似冷玉笼了层薄辉。 望着他被暗夜淹没的身影,宋锡阳拳头一紧,眸中燃起一团怒火,恨恨地拍在桌子上,力度之大,连拇指上的扳指都拍碎了。 因雍县和勉县一东一西,距离较远,陆行云只稍作休息,天不亮就起程出发,行了整整一日才到了雍县,将泣血珠交给李员外。 望着床畔的陆行云,书庭摇摇头,心里泛起深深的感慨。 情之一字,当真误人呐。 稍顷,李员外从偏门走了进来,身后的下人捧着一只碧青色的瓷瓶,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