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进背手握拳,转身走了。 杂务兵倍感失望的同时,认定安阳府的丫鬟是得罪不起的,愈发忍气吞声的听从摆布。 …… 翌日晌午,绵绵细雨终于止住了,半阴半晴的天儿落下一道七彩虹光。 正巧朝会才散不久,一群大老爷们站在济和殿外欣赏难得一见的彩虹。 “润雨兆丰年,好事啊,好事,今年收成一准不会差。” “慎将军,我听说你家夫人前日递了奏折,要在各州府办什么,什么……” 司其道:“纺织厂,玉珠同我说了,原来她们妇救会是几家女眷凑在一起,轮流用一个踞织机,起早贪黑的,还做不出多少活计,而且每个地方木工做出来的踞织机都不一样,出来的棉布麻布尺寸也不一样,就别说去府衙领棉花蚕丝,谁家多谁家少的那些烂账了。” “哦……” “所以这回,她们打算专门找木工做一批踞织机,让妇人在厂里织布,一来能各司其职,省时省力,二来针脚尺寸都有定量,能减少损耗,还有踞织机坏了,厂里木工直接就能给修上,不会织布的,也可以先做学徒打打杂,按月领例银,反正好处不少。” 慎良和廖三颇为震惊:“玉珠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 崔无笑道:“这叫互通有无,我们的事,想必他家小夫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薛进走出大殿,刚好听见这话,瞪了一眼司其。 司其忙道:“我没,不该说的我一句没说,真的。” 廖三问:“前些日子张坚绊在门槛上摔破头的事是不是你说的?” “……”司其很震惊:“这也不能说吗?” “不怪楚城主骂你,那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又松又垮!”慎良佯怒道:“张坚被妇联那些人取笑的,都拖家带口跑去应台种地了。” 如今战事告一段落,兵马要休整,亦要操练,薛进便将手底下的将领统统发放到各州府练兵屯田去了,张坚原本可以留在常德,但因为妇联的人一见他就捧腹大笑,所以主动请命赶赴应台。 司其心虚,讪讪的转移话题:“欸,少城主可是今日到?” 薛进把大本营设在常德,那些户口籍契、税收账目、土地鱼鳞册作为立国之本,自然也要跟着搬来常德,楚熹这段时间就是忙着重新编号整理,方便日后随时查阅。 “嗯。”薛进微微颔首,忽然走下石阶。 “薛帅,干嘛去?” “瞧你问这废话,连跑带蹦的,肯定是接少城主去。”廖三嘿嘿一笑,朝着众人拱手:“诸位,我也告辞了。” “你干嘛去?” “婉娘说晌午包小馄饨,怎么着,蹭一口?” “走走走!崔无!一块去啊,反正你回家也冷锅冷灶的。” “说真的啊,崔大人,为何就硬挺着不成婚呢?” “咱崔大人舍不掉那堆红颜知己。” 崔无快步跟上来,哼笑着道:“这世道,讲究从一而终,我有自知之明,不是那种人,何必成婚,套个枷锁,如此不好吗?任凭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我,乐得逍遥。” 廖三摇头晃脑:“随你便,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人家儿孙环绕,你孤苦伶仃,看你后悔不后悔。” “俗!再过十年二十年,我照样花前月下。” “呸!老子非得死在你后面!看你半截入土还能不能花前月下!” 四个男人并肩而行,步履矫健轻快,眼角眉梢皆透着一股意气风发。 骄阳长虹,微风拂绿。 正是好时候。 …… 薛进在城墙上等了许久,终于瞧见远处安阳的车马,不由弯起嘴角。 按说他和楚熹并非第一次分别这么久,还没有到望穿秋水的地步,可正儿八经做皇帝这半个月多,薛进实在辛苦极了,睁眼朝会,闭眼奏折,做梦都是朝中官员在他耳边吵架,不累死也要先烦死,他甚至怀疑古往今来那些挣破头想称王称帝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点毛病。 因此,格外的想念楚熹。 他很不能忍受沐浴过后独自躺在床上,那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更不能忍受晨起半梦半醒,往身侧一摸,几乎刺骨的寒意,最紧要的是,和楚熹在一起,会让他非常轻松,好像天塌下来都算不得什么。 不知不觉,迎到了车马前。 帘子撩开,是楚楚明朗的笑脸:“爹爹!” 薛进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想不想爹爹?” “想!”楚楚亲昵的搂住薛进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娘给爹爹带了一份大礼哦。” “嗯?什么大礼?”薛进一边问着,一边朝马车里面看去。 楚熹身穿一件素净的斗篷,领口匝了一圈极好的狐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