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秦岁铭定了每隔一小时响一次的闹钟。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纪乐瑾,隔一小时就去他房间看一眼,生怕他感冒。 中途一趟他还碰到了也不放心的唐薇。她让秦岁铭安心睡觉自己会隔段时间过来看,不过秦岁铭没听。 纪乐瑾今天应该是真的被吓到了,睡觉的时候都开着灯睡。折腾了这么一遭。他睡得很熟,开门关门的动静没有惊扰到他。 秦岁铭本来就没怎么合眼,闹钟只响了一秒钟就被他按灭。他挪着伤腿往纪乐瑾的房间走,秦岁铭这次走近床边的时候表情变了变。 纪乐瑾捂在被子里,只露出张脸,现在额间冒着细密的汗,整张脸都红得不自然。他拿手背碰了碰,当机立断地就给唐薇打了电话。 因为纪乐瑾太容易生病的缘故,纪家一直有家庭医生,今天更是早早就把人叫了过来。 纪乐瑾爱折腾人,发烧也要挑大半夜才开始。他一发烧,别墅的灯火都变得通明起来。 他烧得有点厉害,意识非常模糊,只能听到别人在他身边忙前忙后,眼皮沉重,连睁开都非常吃力。 纪乐瑾感觉到右手一阵刺痛,应该是挂了点滴。他本来就很困,耷拉着眼皮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秦岁铭却没睡,他怕纪乐瑾乱动滑针,拉着椅子坐到床边,抓着他的手放在腿上。 唐薇过来劝了好几遍,他也只是笑了笑道:“没事阿姨,我腿本来就疼得睡不着,瑾宝挂点滴最多也就两小时,我看着他挂完就去睡觉。” 最后唐薇也无法,只下去煮了点吃的给他拿上来,然后把纪咏泽喊过来陪着他道:“要是待会撑不住了就去睡觉,让咏泽在这里就行,你别硬撑着。” 点滴挂完的时候纪乐瑾还没醒,秦岁铭喊了医生上来拔针。他确认完纪乐瑾手上的针口不再流血,才回去睡觉。 纪乐瑾烧退得慢,好不容易退烧之后还有后遗症,具体就表现在头重脚轻、嗓子哑等方面。 他每次发完烧那段时间就非常容易生病,也很容易复发,唐薇很快给他找了以前的老中医过来。 中医给他把脉时喜欢皱眉,看得纪乐瑾心头一跳一跳,还好他最后来了一句 “没什么大碍”,纪乐瑾也跟着长舒了口气。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喝过中药了,闻到味道从煮中药的锅里飘出来时,纪乐瑾都条件反射地想吐。 唐薇觉得很对不起秦岁铭,强留着人在纪家养伤,工作上的事秦岁铭也都改为了线上处理。 在同一个屋檐下,纪乐瑾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都没有再提在国外发生过的事情,也没有提过以前的拥抱与亲吻。 纪乐瑾刚开始总是躲着他,可他竟然发现秦岁铭也跟他保持起距离。他没有再拉过纪乐瑾的手一次,也没有再亲他一下。 退回最初的关系,这应该是纪乐瑾想要的,他却莫名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因为这样好像过分生分,他和秦岁铭也不应该是这样。 纪乐瑾为了躲中药,掩耳盗铃般地躲在小阁楼上,他却依旧听到了木质楼梯上的脚步声。 他有点纳闷,明明都藏得那么好了,都不知道怎么被人找到的。纪乐瑾转过脸,没想到端着中药走上来的是秦岁铭。 那就不意外了,以前他喜欢拉着秦岁铭玩这弱智的捉迷藏,他就喜欢往这里藏,也不知道当时已经心智成熟的秦岁铭是怎样做到忍受他的,明知道他藏在这里,还要都先装模作样地找半天。 哪怕是现在,纪乐瑾的这个习惯一点也没有变。 “我不想喝中药。” 纪乐瑾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地道,“真的很难喝。” 秦岁铭知道他的小孩性子,他把药推到纪乐瑾的面前道:“要喝,再喝几天就行了。” 纪乐瑾认命地端起药,中药的苦已经不止可以用味觉来表示,喝到一半是会让人生理性反胃的苦。 他每次都要分好几次喝,纪乐瑾端着杯子,嗅着中药味忽然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喝这个了…… 我身体那么不好,从小到大就一直在喝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