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峻熙之前并不认识这个县、知县大人家的二少爷。他是听大姐夫说完事情后,再去参加那些他不乐意参与的诗会时,特意留了心,故意去结交这个县此次中秀才的人。 他划拉划拉名单,挑了个头派头最大的、知县大人家的二公子,用大家都是同科的名义,专挑对方喜好和人家一番畅谈,然后就成了好友。 随之就有了这事儿。 罗峻熙一文钱车费没花,他从府城来都没赶牛车,搭着对方的车,到了这个县里,有吃有喝住在县衙后宅客房,无意间又提了句外婆和岳父应在吉家村。 罗峻熙说是旧事不公,外婆为给某个亲属重新分家而来。那位二少爷立马拍拍手里的扇子:“罗兄怎不早说,一应具事儿,我作为本地人,理应安排。” 当时,罗峻熙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一顿道谢,又一番安排选中王笔事,知县家派了车等等,种种细节,略过不提。 站在一旁的族长,此时此刻旁听完,终于知道是怎么一个关系了。 面前这位年轻人是新科秀才公,如此年轻,还得到他们县、知县大人夸奖,相当于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喜欢自家孩子和这位年轻人在一起玩。年轻人和知县家的二公子是至交好友。 而这位年轻人,是吉老头屋子里头的小外孙女婿。 哎呦我的个天呐。相等于,吉老头以前屋里这位,和他们知县大人家沾着关系、能说得上话。 “永祥家的……”,族长才起了个头,就被秀花身边的老头瞪了一眼。 那老头是永祥家的女婿的五叔,叫什么左春生,之前介绍过名字。这是在瞪他之前的不给面子吗? 不对。 族长稍稍又一琢磨,反应了过来,这是不让他叫永祥家的。 “沈妹子,外面天寒地冻,这里不宜说话,咱们这都不是外人,你又难得回来一次,就去我家坐坐。我那婆子早前就念叨,说不知还能不能和你一起老姐妹唠唠嗑。” 又对左撇子和左里正,以及最重要的罗峻熙和王笔事作出邀请动作,一边引路一边说,粗茶淡饭而已,只望大伙别嫌弃。咱们要说什么事儿,总要有个地方不是? 族长那笑容,和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就跟会变脸似的。 但这人有句话说的对,比起去吉家谈事情,大伙更愿意去族长家里。 罗峻熙没来之前,双方怎么对峙撕撸都行。关键时刻,到了该拿捏的时候,将吉老大和他大舅嫂搞破鞋的破事宣扬满天飞也无所谓。 但罗峻熙来了,就不能如此了。 第一咱有了底气,不需要大小声的咋咋呼呼,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有没有理都不在于声高。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二呢,对方即便和咱喊,秀花已然想好,咱还不能和他们一样了呢,要为了峻熙的面子。 要不然过后,那知县家的二少爷问起王笔事,吉家村发生什么事没有,人家答,吵起来、挠一起去了,罗公子的外婆,说吉老大吃窝边草,搞大破鞋,骂人家王八头,你想想,多给稀饭儿丢人。人家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寻思,罗秀才的外婆怎那么二彪子呢。 进了族长家的门,秀花没打算耽搁功夫。 她想天黑前就离开。 秀花打算摆出事实,提出自己的要求,吉家人同意就同意,不同意……那就去县衙。县衙里,有稀饭儿的好同科。 不过,却没给秀花机会。 王笔事进了族长家就拉开阵势,摆出纸笔道:“来了路上,我已听完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简明扼要陈述一番后,问吉家两兄弟:“是与不是?” “是这么回事儿。” “那你这怀疑的实在是强词夺理。只能说是凑巧,人左家凑巧在咱们县为拉坛子买牛时,在贼人手中买了你家丢失的四头牛。四头,还是人家仁义,主动说的,明明你只认出了一头。你不是已经到县衙备案,为何要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