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山脚下,居住的人家格外多。 那个村里的人也多,由于雪崩,大致梦里死伤百十多人。 眼下,朱兴德已经带着队伍用平行路线的走法,绕过了高寒村,没像是梦里那般,抄近道穿过那个村落,这回他选择宁可被查验难为一番、要交点过路税进了镇。也不差一天两天的银钱,打算在镇上的客栈休整。 也就是说,他能躲过雪崩。 “姐夫……”最了解朱兴德的人是罗峻熙。 罗峻熙一看他大姐夫,连捧着羊腿都像是没了好胃口似的,就猜到姐夫又想管“闲事”。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咱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也就算了。 可是明知道哪里哪里要雪崩,离咱这里就几十里地的距离,即将要发生死伤好些人,心里就会有些不安。 朱兴德咬了口羊腿,像是在劝自己似的,自言自语道:“我就装作不知道。那别人没做梦,只有我做梦,我就有义务管啊?我凭啥啊。我又不是县太爷。我对谁也不说,谁知道我会做梦?” 罗峻熙看眼姐夫,顺着毛聊天:“……嗯,对。” 朱兴德继续嘟囔道: “再说我到了那个村里咋说啊?你看秦家就是个例子。 那时,只为拦住那对夫妻和几位仆人,就要派出去十多位兄弟看守,整的咱家,最后那两辆车上酒坛子有碎裂的,这叫啥?这就叫纯属没事儿给自己瞎找事儿。 秦家那儿媳妇当时骂我,脑子有病,我可是听见了。 虽说最后秦家挺仁义,又是吃又是喝的挺讲究,热心招待了咱一番,好像是扯平了似的。 实际上,人家过后要是不感谢,我并不意外。峻熙,这就是人性。我们不能总想着人性好的方面,对方仁义感恩,那是人家自己的人品。咱做好事儿前,最好不要期待对方能给等同回报。 倒是要先做好心理准备,也许帮,还落不下好呢。 就可想而知,我去高寒村,面对那么多不认识的村民,能劝住那么多人赶紧撤离吗?我让人家搬家,人家就能听我的?” 罗峻熙实话实说:“够呛。” 他是以自己代入。 打比方游寒村要是忽然来几个外地人,嚷嚷喊着山上要雪崩啦,赶紧撤离,他想五爷爷恐怕会将人带走,迷信一些的人,会说你是在咒我们。 朱兴德看一眼罗峻熙,还强调道:“我还不太会撒谎。” 对于这一点,罗峻熙保留意见:“……确实,我也不会撒谎,咱家都是实在人。” 以上,分析的头头是道,那些话好像还有回声在耳边呢。 晌午,朱兴德却带着二柱子没了影子。 可能觉得太打脸,朱兴德只喊来手下两位小弟,尽心在镇上看守车和酒,休息时间不要懈怠,嘱咐一切听从罗峻熙的话,然后趁着罗峻熙在客栈补觉的功夫,给罗峻熙留下一封信件。 就那么静悄悄的留在炕边。 信上,不会写的字带着画,大圈圈套小圈圈的,一看就是朱兴德的风格。 朱兴德说的很朴实。 他在信里对罗峻熙说,“我不想坐卧不安,所以为心安,我想去试试。” 大姐夫明明是个很啰嗦的人,出场猎野猪前,属他废话最多,恨不得装作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在喊正气浩然的口号,那是个极为要场面的人,却在干这种大事时,只留下寥寥两句。 大姐夫还明明是个聪明的人,嘴上一遍遍强调着,他从不干赔本的事儿。最有力的证明,就是一个姓的老朱家分家,他亲堂哥们都没有占到他的便宜,就更不用说别人了。他凭啥要白白帮别人啊? 那样活着多累。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