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直纳闷,不应该啊。 要知道老左家是村里头一个收地的,和下不下大雨有没有损失不搭边儿。而且即使不知晓老左家今年到底收了多少粮食,那大伙眼睛又不瞎,那一担接一担、一车又一车地朝家里送粮食,可是能看出来实实惠惠的大丰收。 这怎么还能不够吃呢。 里正家三儿媳撇下嘴,心想: 撇子家没受大雨影响又如何,挡不住三位女儿女婿全吃撇子和白玉兰的。 往年左撇子和白玉兰两张嘴吃饭,今年多出那么多嘴,看那个样,还一个个的像是住下要不走了,还有个不买粮食的? 倒是有成算,在村里收粮,总比过些日子去粮铺子买粮划算多了。 里正五爷爷的三儿媳刚要插嘴问:“你家差多少口粮?” 朱兴德这面已经说出了答案:“五爷爷,我不是来买口粮的,我是你家有多少富余粮,今年打算卖多少,我家就收多少。粮价比照往年您卖给粮铺子的价……”说到这,特意停顿了下:“再贵一文。” 不提里正五爷爷的三儿媳听完后吃惊的不行,只说连里正五爷爷本人和他几位儿子也被惊住了。 “你家到底要干啥啊。” 这种事儿是不可能瞒住的,面前这位又是里正,不同于旁人,各种大事小情的往后要麻烦到。 朱兴德实话实说道:“做粮食酒用。” 里正的大儿子急忙说:“那可不是一般人会做的啊。我听说鼓捣酒的都是做完了卖不出去,做出的酒只能过年过节拿出去走礼。你家是谁会啊?整准了没有,还是买的谁家的秘方,秘方也不是那么准,你得先试试能不能制出来再收粮。” 里正五爷爷想到他背的那些秸秆,在没下雨前,足足给撇子家挑了一整天柴火,语气极为肯定道:“是你外婆。” 朱兴德笑了笑:“是,五爷爷,几位叔,我外婆会制酒。咱家也没买谁的秘方,咱家自己本身就有,只不过我们做晚辈的才知道这事儿。手艺是我们那位过世的外公留下的。” 朱兴德说的半真半假。 没必要细说是哪位外公,反正和外婆过的全是外公。 但里正家所有人,却全部默认是秀花的第一个男人、白玉兰亲爹留下的秘方。 里正五爷爷追问:“已经制出酒了?” 朱兴德连忙告诉道:“制出来了,就是第一拨做的太少。出来前,我爹还说呢,等再做出些,一定让你老还有村里几位长辈尝尝咱自家酿出的酒。” 里正五爷爷仍陷入吃惊中,“你外婆上手就成啦?” 朱兴德摇头,哪有。 回答前还叹息一声: “做什么都不容易。 时隔这么多年,我外婆全靠回忆。秘方虽然在她心里,但是手生得狠。 你们是不知道,听说我外婆这些天就没睡个好觉,一天全加上至多睡两个时辰。 那么大岁数,反复的琢磨,一遍遍试。 就不提那些差一点儿都不成的细致活要全靠她一人,只说扒玉米制玉米浆留着做酒用,我外婆右手五个手指头肿四个。 听家里二妹讲,我外婆是故意趁我们不在家才制酒的。 她怕她想不起来,到头来白忙我们跟着上火。也确实浪费了些粮食,好在通过一次次失败最终制出酒。” 朱兴德有些话并没有骗人,比如外婆为制酒一天睡不多足,为扒玉米磨出玉米浆手指肿。 因为昨夜吃韭菜盒子的时候,他看见外婆的手了。 昨夜和满山一铺炕上睡的,满山也提起,说这些天为制酒给外婆累够呛。 “没想到你外婆竟然有如此本事。一个女子能记下秘方还能制出来,没让这手艺失传白瞎,且心里是极有成算的。”里正五爷爷如此评价道。 能没成算吗? 没下雨前,就找他要背秸秆。 问干啥也不说,就说需要很多很多柴火和秸秆。 看来那时候就打算要在家鼓捣酒。 里正的几位儿子跟着点头,没想到撇子的岳母不是一位普通老太太,这谁能想到呢? 最开始,撇子的岳母刚来村里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撇子家要来位难缠的。那一看就不是位好相与的。唱念做打,想骂谁、埋汰谁都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来。 还曾跑到大地里朝左撇子要钱花,说没事儿要进城溜达。 当时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心想:谁摊上这样的岳母谁倒了血霉。 现在再看,人家撇子哪里是倒霉,别看那位秀花老太太仍然不好相处,但只这一样制酒的手艺能带到姑爷家,能挣钱就抵得上外面一百个老太太。 “那成,爹啊,咱家粮就卖给撇子家吧。倒是德子啊,刚才你说要多给我们一文钱,一斤多一文,我们没听错吧。”从没见过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