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不成么? 眼看着谢广珩乃至他身后的谢光禄陆续出现,离着辕门口越来越近,迟迟等不到谢时宴点头的于梵梵,甚至都想,自己干脆抱着儿子跑了算了。 只要自己不离开三江城地界,只要自己带着孩子藏起来,那已经入了军,即刻就得赴营报道的谢广珩他们,想必也没精力,更没时间来寻他们母子,来多管闲事的对不对? “谢时宴,成不成你倒是给句话,只要你点头应了我,大不了你欠我的两条命,我给你免去一条!” 于梵梵搂紧同样害怕与自己分开,从而紧紧搂着她这个亲娘的脖子,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小身子害怕的颤抖,一直都默不吭声的儿子,于梵梵心疼的抛最后的诱饵。 实在是她也没办法啊。 即便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流放犯,是被贬充军的罪民,自己平民的身份论起来地位比他们高多了,可一旦谢时宴这个亲爹不点头,在涉及到宗族理法制度的时候,便是说破天去,便是闹到军营衙门里头,上头的人也只会把儿子判给谢家,而不是自己。 哪怕自己是孩子的亲娘,哪怕明知道孩子去了谢家,一定不会得到好的对待,这些古人啊,依旧会这么毫不留情的给予判决,她于梵梵没有任何机会。 再一次,于梵梵觉得活在古代是这般的糟心憋屈,这般的无可奈何。 急的她都想掉转身体先跑算了,跟前的谢时宴才终于反应过来,发出幽幽的一声叹息。 “唉!不用你免一条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繁璠!你若肯照顾烨儿,我只有感激你的份,怎么还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你别这样说。” 刚才自己是实在被她搞蒙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眼下看到架势不对,反应过来了的他自然没有说不的,他甚至还求之不得,因为他自己也清楚,儿子跟着母亲才是最好最安稳,自己也最放心的选择。 当谢时宴肯定的声音传入耳中时,于梵梵只觉犹如天籁。 眼看着谢广珩一行出了辕门走到了谢时宴身边,知道谢时宴这个人对原主再不好,却也是言出必行的主,于是于梵梵故意当着谢广珩的面对谢时宴道。 “这就好,谢时宴记住你说的话,大丈夫一诺千金,你可别回头听了某些人的瞎逼逼就出尔反尔啊!” 于梵梵目光故意扫过某些人,讥讽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虽不知道刚才于梵梵跟自家侄儿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想到于梵梵一直以来的坚持,想到她跟着一路来西南的原因,再看到她怀里紧搂的侄孙,比照此刻于梵梵的语气态度,谢广珩皱眉。 看着侄儿的目光,谢广珩带着锐利与不认同,“宴哥儿,你可考虑好啦?烨哥儿可是咱们谢家的骨血,没得流落外头的道理,实在不行……” 他认可余氏的心善,更认可她一路来的不离不弃。 可这些认可,并不是代表了自己就允许她来带走他们谢家的血脉。 他感动于余氏的付出,可以准许侄儿跟余氏破镜重圆,却决不能允许谢家血脉外流,如今他们谢家已经分崩离析,再经不起折损了,更何况,这还是自己最看好的侄儿,他们谢家可以顶立大梁的家主的儿子? 若是他们不复合,余氏带走了烨哥儿,万一将来她再嫁?那叫他的宴哥儿脸面何尊严在? 到时候,即便他们谢家没能平反翻身,世人也会对他们谢家指指点点,谢家也再抬不起头来呀! 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坚持到底。 谢广珩想法是好,却架不住他身后有人拖后腿不乐意呀。 没等谢广珩的话说完,听了全场的王贞,手是紧了又紧,几度欲言又止。 自己的男人什么样,她清楚,如今自己身上钱财所剩无多,而烨哥儿又不是没有亲爹娘,他的亲娘也不是不疼他,自家的孩子都养不过来,她实在是不想再多养一个外人,更何况如今谢家等同于三房各自分家了呀! 也不知道丈夫的脑子为什么这么迂腐?真真恼恨! 好在,丈夫的话被侄儿谢时宴及时打断,就听这大侄儿说的郑重严肃。 “二叔,侄儿已经考虑清楚了,如今我们谢家这般,侄儿也没精力照顾烨哥儿,孩子跟着亲身母亲是最妥善的安排,二叔,侄儿心意已决。” “你!哼,宴哥儿你这是翅膀硬了,学会忤逆长辈了,哼!我这个当叔父的管不着你了,行,以后啊,你再有什么事情,也别来找我!” 接连遭到打击,早没了曾经意气风发的谢广珩,被自己看好,还寄予希望重任的侄儿如此忤逆,谢广珩心里那个气呀,当即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走几步后,见到自家儿子还愣在当场没跟上不说,居然还试图跟不听话的侄儿说什么,谢广珩更气,恨恨的喊了声,“时宸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跟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