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逐渐寻回自己的气场:“学会同咱家置气了?” 说着,便去捏她气鼓鼓的小脸:“今日可没小日子当掩护。” 原就是这么一说,想让她知难而退。 他哪里需得陆芍去勾她,陆芍光是站在那儿,便已经让人挪不开眼了。可他有时候又想,自己这样身子残缺的人,又能给她带去多少欢愉呢? 谁料,陆芍反握住他的手,摩挲着被自己舔舐过的拇指。 横竖都勾人了,她不妨破罐子破摔,再将话说得露骨些:“方才...厂督可觉得舒坦?” 靳濯元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正此时,屋外响起诚顺的声音,他趁势拂开毡帘,二人低声说了几声话,随后屋外脚步声逐渐远去。 * 诚顺也没料到,不过是缉拿乡绅的事,随意指几个番子都能办成,哪里需要这位祖宗亲自出手。 只是方才主子从屋内出来的模样,少了一份往日的淡然,像是在刻意躲避甚么。可是屋里除了夫人外,亦无旁人,难不成掌印是在躲避夫人? 诚顺偷偷瞥了一眼掌印。 靳濯元心里虽装着旁的事,眼力仍是极好,他将诚顺的小动作尽数纳入眼底,掀眼扫去:“咱家脸上写了擒人的法子?” 诚顺瑟缩了一下,立马垂下脑袋,一言不发地牵马过来。 他跟在掌印身侧数年,早就练成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这本事于掌印而言,却不见效,因他的思维与常人不同,纵使是如他这样贴身伺候的,有时也摸不清他的主意。 靳濯元翻身上马,牵动缰绳,快马在石板路上疾驰而去,只余衣袍猎猎作响。 从沂园至房台县,快马不过一个时辰。 原先去查房台县乡绅,只想查清薛湛水同这些赋闲小官吏之间的牵连,不曾想,着人去查,竟还查出了意外之喜。 房台县规模不大,共计千户人家,其中甲首和里长每岁实行轮换,以防一家独大,尾大不掉。如今,房台县正值轮换的时候,却有人把控课税的要务,迟迟未能轮换。 催交税赋等庶务皆由县里德高望重的乡绅亦或是富户完成,县衙只看交上来的税收是否齐全,一旦齐全,也就无人在意课税的细枝末节。 是以甲首虽是小头目,却是块肥差。 东厂的人暗地探查,才知道房台县一地苛捐杂税,惹得百姓叫苦连迭。然而问起苛捐杂税的缘由,百姓统一口径,尽将罪责推至大梁奸宦靳濯元身上。 好一招罗织构陷、曲解嫁祸的法子。 他所倡行的,不过是削减徭役,减轻农户负担,将过去的赋税徭役尽数折合成银两,依照各户实际的田亩与人丁,均摊银两。 官府直接将赋役清单下达至各户,如此一来,正好去除了里长的贪污,和农户重役的痛苦。 而房台县却借用他赋税改革的名义,又借政令难以通达至百姓耳目,便曲解他所倡行的税改,不仅妄自征税,还增加徭役。 然而房台县的问题还不止这些。 若说甲首贪税是因自己的贪欲,那么这桩案子,至此也算查探清楚了。可这么一大笔贪税得来的银钱,任东厂缉事如何审问,也查不清它的去向。 那这么大一笔银钱,究竟用在何处了? 东厂缉事不动声色地拘了当地最有声望的里长。 该里长是个乡绅,宣顺十二年的落第士子,名唤刘珦。 这刘珦贪污了大笔税银,照理说应当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可缉事去他屋子拿人的时候,却见他平日吃穿并不富庶,甚至可以称得上‘寒酸’二字。 靳濯元见着刘珦时,他被架在刑架上,掌刑千户正因他不肯开口,而要用刑。 千户见着靳濯元,放下手中的刑具,给他让出道来。 他今日未着鲜亮的颜色,依照陆芍的喜好,穿了一身文人雅士的直身,与这阴黑发臭的牢狱浑不相干。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