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同心中最为牵念之人尽诉相思之意,此夜佳期,是用无数个夜晚的寒凉孤衾筑成的。 “我也很想念你。在军营之中批阅公文的时候想你,在夜晚急行军,沐浴着月光的时候想你。” “同家人与挚友在一起聚会玩乐的时候也想你……我没有时候不在想你。” “阿若,你知道吗,阿寻她都要做母亲了,也就是数月之后的事。” 观若下意识地坐了起来,同晏既对视着,好像是他闯了什么祸一般。 她很快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重新靠回了晏既怀里。 “这个刑嘉盛……” 他们彼此相爱,能够有这样一个在父母之爱中诞生的孩子,原本当然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蔺玉觅已经失去了太多与她血脉相连的家人,一个属于自己与爱人的孩子,当然是特别的存在。 可蔺玉觅如今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些,只怕会有些危险。她将她看作妹妹,又同为女子,当然更知道,也更在意这其中的凶险。 “嘉盛也是年纪小,没注意这些事吧……” 这样的事,任是谁说起来,都会有些脸红的,更何况也不能全怪刑炽。晏既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观若却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之中,随口反驳道:“都是能成婚的人了,还说什么不懂事,真是……” 戛然而止。 她忽而想起来,若是当年她没有从河东出走,也是和蔺玉觅一般的十五岁。 若是这几年他们一直在一起,是不是也都已经为人父母了。 晏既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阿若,当年从河东离开,离开我,你后悔过么?” “后悔从来无用,只有无用之人才会后悔。”萧翾的声音,在观若心中突兀地响起来。 又下过大雨,屋檐之上,一滴一滴地落下雨水来,和当年雪压竹枝的声音,到底是不同的。 观若释然地笑了笑,“明之,遇见你,遇见大人,这是我这一生最为幸运的两件事。” 少遇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他轻轻地蹭着她的青丝,今日至此,他也觉得很疲惫了,声音里带了一点倦意。 “萧大人的坟冢立在南郡,等以后有机会,我同你一起去祭拜她。” 观若听出了他话音之中的倦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将手松开。 而后她自觉地向床榻里侧挪动了一些,留出了足够的位置。含着笑意望了一眼身旁,晏既便顺势躺了下来。 烛光仍然明亮,他们也都侧身面对彼此,目光炯炯,仿佛是初相识,想要极力记住对方的样貌。 “李夫人,阿柔,还有李六小姐,她们都好么?” 晏既忍不住伸出手,触碰着观若的面庞。她有半张脸一半明一半暗,他不断地描绘着这一条分界线,令观若有微微的痒。 不忍拂去。 “她们都很好,等到鲁县之中的叛党都清除干净了,我就会把她们接过来的。” 晏既的眼神明亮,“你很快就可以见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