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年一身桀骜,神情坦荡,丝毫没有打了人的悔意。 少年身后那二十余褚家府兵则虎视眈眈盯着他。 于年挪开眼不想再看。 这哪里是犯人,这分明是祖宗! 神仙打架,何苦为难小鬼。 堂上沉寂了许久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于年深吸一口气,拍下惊堂木,“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这句例行公事的话喊完,他就见那少年瞪着一双黝黑的大眼怪异的盯着他,好像在说… “长安城还有不认识我褚容的?” 于年,“…” 于年不知该怎么跟这位说,这是审理案件的必要程序。 褚家三公子养尊处优,虽闯祸无数,但还没有进过京兆府,不懂得京兆府的规矩倒也正常。 于年有心想说几句,可看了眼椅子上一身狼狈的太傅嫡子,于年终是闭了嘴,轻咳几声,尽量让面色严肃几分。 “本官问话,堂下之人回答即可。” 褚容正欲不耐的开口,云望便凑近他小声道,“公子,这是审案的规矩。” “哦。”褚容皱了皱眉后,抬眸直直的看着于年,道,“褚容。” 于年对于云望的窃窃私语只当看不见。 还觉得这小厮有点眼力劲。 “所犯何罪?” 褚容面上又露诧异,犯了什么罪难道不是官府定吗。 还要他自己给自己定罪? 褚容看向云望,这也是规矩? 云望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喔,那可能…”褚容想了想,回道,“是死罪吧?” 云望,“…” 于年,“…” 众衙役,“…”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后,云望戳了戳自家公子,“过程,大人问过程。” 褚容,“…喔,不是叫我自己给自己定罪啊。” 于年扯了扯僵硬的唇角。 他审案多年,还没见哪个犯人要自己给自己定死罪的,若是都这样,还要他来审什么案。 且这位的死罪,他小小京兆府可做不得主。 “过程就是,我砸了景家的牌匾,鱼缸,门,桌椅…花草,玉像,还打了人。” 褚容非常配合的说了整个过程,事无巨细,不错过一点细节。 于年的脸更僵了。 他这也是第一次见无需审问,就将作案过程说的这么详细的…犯人。 但是… 这不是为难他吗! 认的这么干脆,叫他怎么判… 真把褚三公子抓起来放牢里去? 这还不如两方拉扯一番,好叫他有台阶下,也有时间去请人。 正在于年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处理这事时,突然想起…褚三公子说的牌匾,玉像...咋这么耳熟呢。 轰! 于年脑子里像有什么炸开一样,震耳欲聋,头晕目眩。 他身子前倾,颤着声音问,“褚三公子说的牌匾,可是陛下赐的字,那玉像…可是陛下赐到景家的飞天玉像?” 在他惊愕失色的注视下,褚容淡然的点头,皱着眉不耐的反问,“景家还有第二个牌匾,第二尊玉像吗?” 于年倒抽一口气,失声道,“那是死罪啊!” 褚容耸耸肩,“我早说了是死罪啊。” 于年,“…” “所以,要现在砍我头吗。” 于年,“……!” 他砍…砍不起。 “这…这事本官做不得主,需要禀报给圣上。” 褚容哦了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歪头看向景时卿,“府尹大人说他做不了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