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有拂太子殿下颜面的嫌疑,但少年人难免有几分气性,只想论个对错倒也情有可原。 只有魏钰自己知道,他这脑袋破的有多虚假。 再者说,若上了药处理完,伤口就差不多痊愈了,哪还能靠着这鲜血淋漓博取同情呢。 “行。”太子衣袖一挥,正气凌然道,“你们且说说,到底要分个什么是非?” 魏钰看向景时卿,景时卿别过头不愿理他。 二人像是较劲似的,谁也不肯先开口。 最后还是褚逸简单道明始末。 据魏世子所说,他在宴席上无意中踩了褚五姑娘的裙摆,为此感到万分愧疚,无颜再留在褚家,又怕被父亲责骂,便带着书童欲先行回府,可谁知刚走到崇义坊转角处,便见景大公子的马车疾驰而来,他因心中有事反应慢了些未能躲避开,被马车撞倒后摔破了头。 本想着都是世家公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景大公子愿意致歉,此事也就这么算了,可景大公子非但不肯道歉,还否认自己的马车撞了魏世子。 听到这里,好像的确是景时卿有错在先。 可这只是魏钰的一面之词。 景大公子的说辞是,魏钰是自个儿撞上去的,还非得要他下来道歉,且口口声声骂他伪君子,他下马车同魏钰理论,魏钰根本不听,不仅言语挑衅,还先动手推了他,将他的腿打伤后,又非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根姑娘的发丝,诬陷他迟到定婚宴是因为与旁的姑娘幽会。 褚逸过去后,二人便是这般各执一词,都要求对方还自己清白。 且魏钰一口否认是自己先动手和挑衅景时卿。 可是现场除了各自的人外,又没有别的证人。 景时卿的车夫与长随为自家公子作证,魏钰的书童替自己世子说话,总之,这事就是个糊涂账,扯不清。 别说太子,就是在场其他人听了都觉得啼笑皆非。 这都什么事儿,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过家家的打打闹闹。 魏世子出了名的纨绔就不说了,可景大公子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即将要入翰林院任职了,怎也这般不稳重。 这点小事也值当闹成这样。 但等回味过来后,又觉意味深长。 魏世子当真在景大公子身上看见了姑娘的头发丝儿? 对于此事,景时卿当然不认,叫魏钰找出证据来。 可那么细细小小的一根发丝,二人又动手纠缠了一番,哪里还能寻得到。 偏魏钰一口咬定就是瞧见了。 太子扶了扶额,无力的瞧了眼景太傅。 这笔糊涂官司当真难判,他今儿就不该来。 恰此时,乔夫人站了出来,“敢问景大公子,今日为何来迟。” 景时卿正要作答,却听张氏道,“你不是去白玉阁取给褚五姑娘定制的首饰么,东西呢?” 景时卿抬眸瞧了眼母亲,眸色微微一沉,道,“掌柜的说要晚些时候。” 张氏眉头一皱,轻斥了声,“你这孩子,怎也不知差人与我说一声。” 乔夫人冷冷一笑,“是吗,这么巧。” 张氏微微一笑,淡定道,“此事的确是不巧,若乔夫人信不过,不若差人去白玉阁问问有没有这桩事便可。” 她本不知道时卿今日去了何处,当时被问起,她只得随口扯了谎。 且她的确在白玉阁定制过最新款的首饰,只不过不是给褚五的,而是给自己的。 且那白玉阁的掌柜与她有些旧交,她早在自己说出那话后就差人去打点过了,就算此时派人过去问,掌柜的也自会替时卿作证。 而景时卿正是因为知道母亲与白玉阁掌柜的有私交,才会顺着张氏的话往下说。 “即便如此,景大公子也不能自证清白,我听说景大公子是在岁铵街惊了马。可从白玉阁到褚家根本无需路过岁铵街。” 魏钰梗着脖子道,那模样是又委屈又不服输。 “岁铵街行人少,我选择走这条路亦无可厚非。” 景时卿声音微冷道。 他本只想快些赶至褚家,将这桩婚事定下,可奈何魏钰三番两次挑衅他,且还说出他在今日与姑娘幽会的话来,别的他都可以忍下,唯独这件事他不能认。 不止因为褚家人容不得瑕疵,还因为心虚。 魏钰瞥了眼一脸正气的景时卿,垂首掩下不屑的笑意。 姑娘的头发丝他的确没看到,但却在他身上闻到了姑娘家的脂粉味。 他敢断定,景时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