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个人,父皇更是对她不喜,甚少理会她。” “父皇把对遇宁和十六的所有感情都成倍的堆积到了你的身上。遇宁心里会没有怨恨么?” “小时候,被弟弟抢走了父亲的疼爱也便罢了,如今正是该婚配的年纪,却又被你伤成这样,若是小伤还好,若是真的伤筋动骨,成了残废,日后嫁人都不能挑选自己喜欢的你想想,她心里会怎么想?” 这一字一句,都像是尖刀一般戳进景立的心脏。 景立自小最愧对的人,便是他的姐姐。 分明都是皇后嫡出,却只因为姐姐是个公主,就被父皇忽视了十几年。 他记得,小时候,他每年生辰,庆帝都会宴请百官为他庆生。 而景媛却因为和他那早亡的十六皇兄是同一日出生,从来没有过过一次生辰。 她本该是京城最尊贵的公主。却因为他,直到二十三岁还未成亲。 想到姐姐美好的前路就要再次被他毁掉,景立痛苦得摇头,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嘶吼声,可他的意识已经混沌,说不出话来。 景宣帝却很冷静,像是来和他谈判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互相成全,不是最好吗?” “更何况,因此而死的人还不够多么?” 景立知道,他说的是那三个因他发病而无辜惨死的亲卫。 景立眸中的光芒一寸一寸地暗下去。 他同景宣帝约定,只要他不动他的姐姐,那么他永远不会离开楚王府半步。 _ 景宣帝还算守诺,很快为景媛加封食邑封号,并挑选了一门好亲事,赐公主府和良田万顷。 他给了她一个长公主该有的尊贵。 而景立,却在楚王府无尽的消沉了下去。 他身体里的毒药真的渗透到骨子里,精神时好时坏,常常一昏迷就是半日。 宁义竭尽全力给她医治,却因为查不出他中得到底是什么毒,只能延缓毒性,不能彻底根治。 之后,他的身体虽然也在渐渐地好转起来,但实际上依旧十分虚弱,时不时就会犯病,头疼胸闷,双腿酸软,浑身没有力气。 楚王府的旧人多半都依旧留在他身边,对他忠心不二,仅剩的宣禹也并未对他生出嫌隙。 可是景立知道,这楚王府里,早已没了过去的痕迹。 - 小姑娘在外面站了许久才离开,景立隔着窗纸描摹她的背影,不舍而又无可奈何。 四年过去,他的身子早已经被余毒折磨得废掉了。 纵使现在还能强撑着给青妩撑出一片净土,之后呢? 等他死了,小姑娘又该怎么办? 他不想让青妩被自己拖累。 他不该去祸害她。 只看他皇姐,这些年和他再无往来,便能顺遂平安。 小姑娘也该过得更好。 - 他这样想着,忽然觉得神思越来越散,眼前一黑,顺着窗子便倒了下去。 宣禹耳力惊人,在门外听到动静,来不及敲门便直接闯了进来,“主子!” 宁义被飞快地请来的时候,青妩刚刚拐出院子,她看着宁义飞一般的从自己旁边过去,都没来得及和她打一声招呼,便知道又是景立那边出了事。 手里的食盒猝然落地,她几乎没来得及多想,转身便往致远堂去。 景立的房门大敞着,青妩走到门口便听到宁义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没事没事,主子只是急火攻心,忽然晕过去了。” 他说着,给景立施了几针,便听到景立的咳嗽声,看来是醒了。 宣禹也松了一口气,“我去给您倒杯水。” 说着便走到桌子旁,正好看见立在外头的青妩,他愣了愣,“王妃?” 青妩问:“王爷醒了?” 宣禹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里面的景立隐约听到一点动静,以为是青妩过来看他,让宣禹通报。 他咳了咳,虚弱地说:“就说我睡着,让王妃先回去吧。” 他并不知道房门大敞来着,也不知道青妩就站在门口,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听进去了。 宣禹闭了闭眼睛,十分为难。 青妩听到景立的话,竟是丝毫不意外,可她就像没听见似的,径直就往房间里走。 宣禹微微一愣,忙上前拦她,可还没开口,就听青妩说:“我要进去。” 她双眼含着眼泪,却异常倔强。她就那样仰头看着宣禹,好像是和他对峙似的,一动不动。 直到宣禹败下阵来,垂下了拦着她的手。 青妩掀开帘子,绕过屏风,走到景立的床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