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远在外头坐了一会儿, 慢慢走到门口, 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了片刻,里头的余舟呼吸已经渐渐均匀,想来是真的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进去, 悄悄走到了榻边。 榻上的余舟盖着薄被侧躺着,露出来的脖颈处挂着明显的红.痕,看上去很新鲜。 裴斯远蹲在榻边盯着余舟的睡颜看了一会儿, 对方长睫还微微有些湿.润,眼尾的红.意也尚未完全褪去, 这令裴斯远不禁又想起了不久前对方朝他哭着求.饶的场面。 其实这也怪不得裴斯远,毕竟是余舟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这么主动。 裴斯远要是还能克制得住不胡来, 那就有鬼了。 当然, 他胡来归胡来, 但肯定还是不敢伤到余舟的, 就是折腾得久了些, 花样多了些,这才把人弄.哭了, 还哭得挺厉害。 代价就是,裴斯远被撵出去了。 余舟这回是真的委屈了, 裴斯远连着哄了好几天,他都没给个好脸色。 从前裴斯远总是纵着他,令余舟误以为对方是个食草动物,没有太多掠.夺的天赋 。 这一次之后余舟才知道,裴斯远从前的克制冷静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的裴斯远,恶劣又无赖! 要不是他如今怀着孩子,估计对方只会更恶劣! “你总不能一直这么不理我吧?”裴斯远故作可怜地蹲在余舟身边,这几天他每日都这么缠着人,余舟不给他好脸,却也没真对他说过什么重话。 “我当时都说了,你再那样我就不理你了,谁让你不听。”余舟瘪着嘴道。 “可是我控制不住啊。”裴斯远道:“要不下次你把我手脚捆上,这样我就动不了了。” “你动不了了,难道你要让我……”余舟瞥了他一眼,表情十分复杂。 实际上,往后的日子他们估计都不能再这么胡闹了,孩子月份大了容易动胎气。 “杨鸣一早着人传了消息,说爹今日要过来。”裴斯远道。 余舟一怔,问道:“谁爹?你爹还是我爹?” “你爹。”裴斯远道。 余舟刚想说,我爹就我爹,你随便叫什么? 但他很快想起来,很久以前,裴斯远就在嘴上占过这样的便宜。 当时裴斯远背上被余承闻抽了一鞭,回来后朝余舟说是爹抽的。 余舟当时想当然地以为是裴斯远他爹,没想到却是他爹。 这称呼其实很微妙,一旦在爹的面前去掉“我”或者“你”字,那感觉就像是默认成了“咱们俩”。 所以裴斯远说的这句话,翻译一下应该是:咱爹今天要过来。 余舟如今虽然已经和裴斯远正式在一起了,哪怕他尚未口头表达过,但做过的许多事情,都比语言来得更有力度。可在一起只能意味着谈恋爱,真要称呼“咱爹”那就不止是谈恋爱的关系了。 依着大渊朝的规矩,那得是成了婚的人才能这么论。 可是裴斯远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呢? 余舟看了一眼对方,一时倒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毕竟成婚是大事,那意味着他们之间,会有比现在更为牢固亲.近的关系。 余舟一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想着想着便有些入神。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裴斯远开口问道。 “没什么。”余舟收回思绪,“我去院子里待一会儿,说不定爹一会儿就到了。” 他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竟也用了和裴斯远一样的称呼。 对方应该是没留意这些细节,表情没什么变化,余舟耳尖却不由有些发.烫。 如今秋高气爽,外头的温度很舒服。 余舟坐在廊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