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当初抛弃柏城给任务对象留下来的影响,他也不太愿意去深想。可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在看到杨非站在他面前,却不敢往前一步、只在远处向他招手,胆怯又羞涩地对他说嗨时,他就知道他得认命了。 他得承认,在方一被抢救过来后迷迷糊糊地对着他说杨清择,我好想你的时候,他就已经完了。 他的反抗,失败了。 而现在,柏城知道了他的心意,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以一种更年轻的、更美好的形象站在他的面前,满眼都是要溢出的喜欢和爱意。无所畏惧地求爱,毫不掩饰,坦坦荡荡。 柏城。 蔺舒你在说什么呀?杨非脸上扬起习惯性的笑,有些疑惑地问。问罢了,他侧开身子,把门敞开,有些自信地挺起胸膛。他并不太在意宿郢说了什么,他现在还完全沉浸在向宿郢展示自己打扫干净的房子的激动中。 快进来吧!他伸手想把宿郢拉进来,不过手抬了一半,又突然想起来蔺舒并不喜欢肢体接触,在空中顿了一秒又准备放下去。 宿郢拉住了他的手,对着他笑了:好。 那是一个既专注又温柔的笑,专注得让他觉得这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温柔得让他突然心跳一滞,眼里泛了酸。 他连忙露出个大大地笑,把眼睛眯起来,牢牢握住着那温暖的手掌拉着他往里走:来,进来吧。 宿郢被他拉着进了屋,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清香的气息。再一看,昨天积满了尘土灰絮的地板已经变得纤尘不染,昨天夜里还有些发霉的木地板现在干净得让人不好意思踩上去,灰扑扑的墙纸似乎也被扫过,厨房、餐厅、椅子、窗台,玻璃、器具每样都清晰明亮、整整齐齐。 昨天紧闭着、仿佛被施了魔法似的怎么也打不开的那扇门正开着。 房间并不大,里边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以及墙边装满了东西的三四个纸箱子。床上铺着浅蓝色的一点褶皱也没有的单子,正中央摆着一个豆腐块儿形状的蓝格子被子。靠窗摆着一个书桌,上边整整齐齐地码着两摞书、一些文具、一个旧的台灯,还有两个头靠头的黄毛小狮子玩偶。 很普通的卧室。如果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在床边墙上的位置那里,贴着一面宽约一米,高约两米的全身镜。 请坐!杨非赶忙把书桌边的椅子搬过来,一路上走得并不快。 宿郢看他腿脚不大麻利的样子,问他:今天早上腿疼吗? 不疼!杨非摇头。 宿郢:你重说。 杨非想到昨晚宿郢问了他整整四五遍的问题,抿抿嘴,把椅子放在他脚边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迟疑半天,说:不是太疼。 还不是太疼,昨天晚上走路都比今天麻利,这会儿基本都是硬挪。想归想,宿郢没再纠正他的说法,他把自己提来的袋子放到板凳上,从里边拿出来一个十厘米高的小玻璃罐子,里边儿装着他让人买来的好药酒。 这是药酒,你这几天用它按摩一下你疼的地方,不要用力,手沾着酒或者用棉片沾着酒在疼的地方反复擦就行。宿郢说着,又取出另一样东西。 是一个小塑料袋子,里边装着 宿郢:这是送你一整套秋衣秋裤。 杨非: 看杨非一下子红透了脸,宿郢笑了笑:不是说你昨天穿的不好看,挺好看的,就是太薄了,我买的这个是保暖的,年纪轻轻的还是穿厚一点,免得老了腿容易疼,对身体说着,他突然卡了一下,想起来杨非余下的寿命不过只有十年,今年满二十二,就算活到死,也不过三十二,他永远也不会老去。 一时间,刚刚缓过来的情绪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杨非神经粗,没注意这些细节,他又羞涩又高兴:真的要送我吗? 嗯。都拿来了,你穿不穿? 现在吗?杨非脸上的笑忍都忍不住,你竟然送我秋裤,蔺舒你真是跟以前太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宿郢问。 你以前都不爱说话的,也不爱笑。杨非抱着新秋裤,开心地笑了几声,又蹲下来去摸椅子上那个玻璃瓶子,因为另一只手里抱着秋裤,所以他不敢直接用手去拿瓶子,怕拿滑摔了,只伸手在瓶子盖儿上珍惜地摸了摸,然后站起来,精神百倍地说,谢谢你给我药酒,我现在光是看着它就觉得腿一点都不疼了! 他神采飞扬的时候,眼睛都像在发光,满脸的笑把宿郢的心都高高捧了起来。 蔺舒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高兴就好。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