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给渣受送终(快穿)

分卷(66)


吃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候就有种预感,男人不会再来了。果然,后面的一年,那人都没有再来。

    那人他后来问了狱警那人的名字,狱警说,那人身份证上的曾用名是王大秋,前两年改了名,叫宿郢。郢字他不会写,狱警还教了他。

    狱警说,那个宿郢很厉害,靠卖画起家,不过四年过去,却已经靠着出神入化的操作成了商界鬼才,一举成名,被各大名企争相招揽,但不管别人怎么做,宿郢就是不挪地方,非要守在这座小城市里屈才。

    狱警还偷偷告诉他,如果不是宿郢,他在监狱里的日子不会有那么好混,但他不识好歹,把人家气走了。

    不过现在走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做我们这一行就太了解了,见过得多了就知道了,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在时间面前,屁都不是。

    方一觉得也是。就算减刑也要十几年,谁等得起?

    这么想着,似乎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他以为他自己的表现已经足够平静镇定,以为那个四年不见早就忘记长相的男人在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直到一年后,狱警再一次传来那人探监的消息,眼泪下来的一瞬间他才知道,他自欺欺人了多久。

    什么不在乎,都是假的。

    他的父母,第一年的时候同样也经常来看他,同样也被他拒绝了,但不过一年,就再也没有了他们探监的消息,偶尔有一次,他不见,对方也不坚持,再后来就没有了。那两人早已有了各自的家庭,就算没有他,也能活得很好。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真的记着他?只有那个只认识了两天的人。他还记得他摔倒的时候,那人飞快地垫在他后脑勺的手;他还记得他被人欺负时,那人挡在他面前的身影;是他背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走得汗流浃背也不放下他;也同样是他,在他最后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方一经常想,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人,凭什么这么对他好呢?

    他不知道,也从没问过。就算后来因为癌症出狱,被宿郢带着四处看病,花了数不清的钱,用了数不清的昂贵的药,他也没问过。看着为他四处奔波,每日陪着他、亲力亲为地照顾他的宿郢,他常常觉得自己是做了个梦,一个迟早会醒来的美梦。等他一觉醒来会发现他还在狱中的铁床上,什么都没变,也没什么人等他。

    这种感觉最近愈发强烈,尤其是上一次快不行了被推到急救室里抢救的时候,濒临死亡时,那时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里,看见宿郢拖着行李箱跟他说了句保重,然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他一个人在屋里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宿郢突然的回头,最后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梦醒来后,他也被抢救活了。睁开眼的时候脑子有些混乱,看到宿郢在身边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傻笑了两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好想你啊杨清择。

    话音落的一瞬间,他看见宿郢的表情变了。那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不太好看。只是宿郢握着他的手变得更紧了,他摸着他的头,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

    这些其实是后来医生告诉他的,他自己早已记不清了。说的话的内容他也没在意过,只以为是说了梦话。

    那次抢救已经是不知道几次的抢救了,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又活了过来。但实际上,他其实不太怕死,反正活着也这么难受,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可每次看到宿郢皱着眉头时常询问医生照顾他时要注意的事项,他就想,如果能多活两天也挺好的,死了的话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宿郢了。

    趁着还能睁开眼,再看一眼。

    阳光渐渐地强了起来,窗帘都挡不住那明晃晃的热度,可床上盖着厚被子的方一并不能感受到,他的背心是凉的,身体像灌了铅。鼻子里插着输氧管,可是呼吸却感觉越来越不顺畅,连张嘴都变得困难极了。

    滴、滴、滴、滴、滴。电子音的速度突然加快。

    宿郢还趴在床上,还在沉沉地睡着。他太累了,好几天都没合眼。

    方一的眼睛渐渐开始麻木起来,眼皮也忍不住地往下耷拉,他听不清了,视野也开始模糊了。他想,他可能等不到宿郢醒来了,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便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弯曲手指勾住了宿郢的手。

    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眼前的视野越来越窄。他能够感受到呼吸频率一次比一次减少,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可能是医生进来了。

    宿郢,你醒了吗?

    如果醒了的话,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就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仿佛在回答他的话,握着他的手突然地收紧。

    滴床上的人闭上了眼。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之前,方一突然产生了幻觉,他看到他的唇上落m.naNChaNg79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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