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 案子有什么进度吗?陆均避开前边儿的话题,转了方向问。 没有,我们问过了方圆,他说他对他父母人贩子的身份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跟他父母的关系也不好,尤其是跟他爸方兴,三天两头就要打上一架,前段时间在赌场欠了钱回去跟他妈陈翠芳要了三万还了债。 你之前跟我也说过,他离家前跟他妈吵了一架。 是,我本以为他们是因为债务的原因发生口角,方圆也是如此说的,但在昨天我们询问的过程中发现方圆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并不太自然,应该隐瞒了什么东西,他说了谎。 因为这个,他们昨天差点就把方圆列为怀疑对象了,但后来找人去方圆所在的网吧调查了一番,不少人都能证明受害者遇难前后的一周时间里他都在网吧过日子,吃喝拉撒甚至睡觉都是在网吧包厢里。再说了,方圆跟他父母再怎么不合,也不至于会作出碎尸的举动,混账是混账了些,但到底也不是什么冷血兽心的人。 陆均从柜子里拿了一沓黄纸,又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把黄纸点上,扔到了门口的一个盛满了纸灰的铁盆里:他隐瞒了什么并不重要,杀人凶手不会是他,你知道我从来都怀疑陈翠芳是个人贩子,所以暗中在她身边跟了很久,那时候方兴一人在外打工,陈翠芳一直是独身一人带着孩子,所以她跟方圆的关系很好,方圆跟方兴关系一般,据说是因为方兴打工回家后,经常酗酒并家暴陈翠芳,就算方圆憎恨方兴杀了他,但不可能连着陈翠芳一起。 他整整跟了陈翠芳三年,可什么都没查到,她就像一个最最普通平凡的劳动妇女,每日起早贪黑养活儿子,整日整日地守在她五六平的烟酒小卖部里,对着每一个来往的客人露出谄媚的笑容。 她勤俭朴素、吃苦耐劳、为人热情,邻里间关系很好。平日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浑身上下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她儿子的一双耐克鞋贵。 这样一个女人,死前的一周却去做了一只手七十块的堪称奢侈的指甲。 我知道不是他,就他那怂得一比的性格,杀只鸡会不会都不知道。章琳撇了撇嘴,看着蹲在铁盆子边上烧黄纸的陆均问道,烧纸干什么? 在花圈店谈论死人的东西,不烧点纸我怕我晚上睡不着。 干死人生意干多了,对曾经那些嗤之以鼻的玄之又玄的东西就有了些敬畏。倒不是信这世间有鬼神,只是相信因果,信那万事万物之间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联系。 烧完最后一张纸,陆均站起来撑了个懒腰,又蹲回到了地上,他穿着个拖鞋、短裤,露出半截毛腿,拿着盆子边儿的铁火钳在盆里拨来拨去。 今天是最后一单生意了,头儿让我明天去局里报道。 章琳唰得下从床边站了起来,惊喜道:真的? 陆均偏着头抬起下巴看她,看着看着就勾起一边嘴角笑了起来: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章琳根本没在意他的话,学着他的样蹲在他边上,眼睛都笑眯起来了,哎哎哎,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局里?今天不去吗?是复职了吗? 问这么多干什么? 就问问不行啊,我为你脱离堕落生活感到高兴行不行? 陆均说:行,怎么不行,不过我们已经分 好了好了好了,不问就不问了。章琳没好气道,不就是咱俩分手了吗?都分了多久了,至于天天拿出来说嘛?分手以后就不能当朋友了吗?我这是朋友式关心,你可别误会! 陆均盯着火盆儿,嗓子眼儿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仿佛在讥笑章琳的心口不一。 章琳被他这一笑气得又唰一下站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生了半天闷气。她不开口,陆均也不开口。等着她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准备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时,陆均说话了。 头儿昨天来跟我说,鲜国强被抓了。 被抓了?十年前的案子我还什么都没查出来,怎么就被抓了? 有人举报鲜国强是个慕残恋童癖,他人为致残数名男童并进行猥亵,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 你们在方兴家里搜到的那本相册,有人在鲜国强私宅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同样的一本,除了那本相册,还有一本画册。 画册里都是一个人:一个没穿衣服的男孩,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场景里。然后,被画了下来。 他长得很好看,眼睛大大圆圆的,脸上的笑暖得像雪山上的太阳。 第一页里的男孩还是个懵懂的孩子的样子,每翻过一页,男孩就长大一点,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一共十页,直到小男孩长成了浓眉大眼的大男孩,但还是裸着身体,笑容可掬,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