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 面对李公弼的怒火, 顾、韩二人倒是很沉着, 顾希言与韩沐对视一眼, 沉声道:“府尹, 此案尚有诸多疑点, 事关人命, 下官不敢草率上报。” 李公弼哼了一声:“叶芜都亲口供认了, 还有什么疑点?” 顾希言看了韩沐一眼, 韩沐向李公弼说明了自己调查的始末,提醒道:“由此可见,瓷瓶中的曼陀罗花汁毒性已经挥发了大部分, 叶掌柜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李公弼甚感头大:“即使挥发了一部分, 还是有毒性的。你们怎么就能断定张侍郎不是叶芜杀的?那么你们说,凶手究竟是谁?” 顾希言沉声道:“尚无定论,还需进一步查证。” 李公弼怒极反笑:“顾府丞, 这就是你给本官的答复吗?距离张侍郎去世已经一个月了, 凶手还未查明, 当初吏部举荐你来应天府任职,说你在地方素有政声,我还以为你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今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这么一桩小小的命案,你就束手无策了。” 顾希言无视李公弼的怒火,亦冷声道:“府尹, 下官认为,此案牵涉甚广,绝不是一桩小小的命案。” 李公弼愣了一下,忽觉得一阵焦躁:“顾府丞,你也在官场沉浮多年,应该知道张侍郎的案子怎样处理是对大家都有益的。本官提醒你一句,叶芜如今已经认罪,你只需顺水推舟,旁人绝不会挑出什么错的。” “府尹。”顾希言眼风冷冷地扫过李公弼:“人命至重,岂能草率论罪?下官不愿这么做,亦不敢这么做,须知暗室欺心,神目如电。” 面对顾希言冷厉的眼风,李公弼内心一颤,在气势上矮了下来,却也不甘示弱,厉声喝道:“放肆,这就是你和上峰说话的态度?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不要以为有李阁老给你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 “下官并不敢。”顾希言嘴上虽这么说,行动上却一点也不示弱,他上前靠近李公弼,低声道:“昨日方夫人来找下官了,你猜她说了什么?” 李公弼愣了一下,冷声问:“方夫人与本案又有什么干系?” 顾希言向一旁的韩沐使了个眼色,韩沐内心好笑,轻咳一声道:“方夫人告诉我们,她并不认为叶掌柜是凶手,杀害她夫君的恐怕另有其人。” “方夫人不过一内宅妇人,她的话如何能作准?”李公弼冷声道:“如论如何,这案子决不能再拖了,否则刑部、按察司问罪下来,这责任你们谁承担得起?” 顾希言随即道:“府尹,除恶务尽,这是李阁老的指示,若刑部、按察司问罪下来,下官愿一力承担责任,一切无府尹无关。” “好,好。”李公弼狠狠瞪了顾希言一眼:“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本官现在就具本上奏按察司,若有一点差漏,本官绝不会替你担责。” 李公弼暴怒离去后,韩沐倒是有点替顾希言担心:“伯约,你刚才在府尹面前信誓旦旦要对张侍郎一案负全责,可如今凶手一点影子都没有,你真的有把握吗?” 顾希言毫不介意一笑:“昨天我去案发现场又仔细调查了一遍,有了初步的推测。只是关键证人不在,还不好早下结论,今日你再陪我去一遭。” 二人来到三山街附近张侍郎倒地身亡的那条巷子,顾希言看到那所宅院的后门依旧放了两口水缸,里面盛满了水。他略一沉吟,便上前去扣门。 没过多久,一名老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见顾希言和韩沐是官身打扮,倒也不敢怠慢,忙行了礼问:“两位老爷,家主前两日去扬州贩茶去了,只留下小的在这里看家,可是有什么话让小的代传?” 顾希言笑了笑:“我就是来找你的,这段时间你一直住在这宅子里吗?” 那位老仆愣了愣方道:“是,除了前两日去乡下收租,这两个月小的一直住在这里。” 这就是了,顾希言随即道:“我们是应天府的衙役,今日来是有话问你,你可还记得张侍郎就是一个月前在这座宅子的后门旁倒地身亡的?” 老仆脸色一变,连连拱手道:“是这样的,可这与小的毫不相干啊,小的也是第二天外面闹起来才知道的。二位老爷,这一个月小的被官府的人叫去问了好几回话,小的已经知无不言了,断断不敢有所欺瞒啊。” 顾希言安慰道:“你且不要慌,我也不是要质疑你什么。你可还记得,张侍郎去世那一晚,这后门口的水缸里有水没有?” 老仆实在没想到顾希言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方道:“并没有水。” “那么今天水缸内怎么又有水了呢?” 老仆苦着脸解释道:“后门放这两口水缸原是为了防火,自然是得经常有水的。但小的也不知道为何张侍郎去世那晚,水缸里的水被倒掉了,或许是有人恶作剧吧。小的第二天晚上便又给水缸加满水了。” 韩沐在一旁丈二摸不到头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