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凉并没有急着离开这片地方,神色坦然地走着偏僻的小路,找到了一条溪流,把脸上的血,匕首上的血,衣服上残余的血都清洗干净,把身上的银两清算了一番。 在溪流边上坐着等,一直等到日薄西山,夜晚将至的时候,在黑暗中,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找了一家小客栈,登记了路引,住了进去。 剥除了人皮面具的步凉总是觉得脸上凉飕飕的,像是少了些什么。戴上面具太久,把面具拿下,反倒是另一层伪装了。 即便是教主把事情压下去,羽民国也极有可能会另外派人到南国来。不过她也不惧,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回暗部了,以后会有新的假身份,假面孔,别说要处置她,就是找到她都比大海捞针要难。 步凉叫了热水,好好洗了个澡,吃了顿差强人意的饭菜,稳妥地睡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步凉离开了客栈。 小二宛如破铜锣的大嗓门在身后响起,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那姑娘真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走的这样快。” 掌柜的答道:“你看那姑娘身姿矫健,又冷着脸,来去匆匆的,又没什么包裹,指不定是江湖上哪个行走的。” 小二点头应道:“掌柜的真是见识广,这几日怎么来了好几个江湖上的人。” 掌柜的一时噎住,呵道:“快去做事罢,别杵在这。” 步凉走到了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两人的声音才逐渐消散在了耳边,心中也萌生了个念头,日后若是有机会,她也要仗剑走一遍天涯,看一看大好河山,人间万象。 当务之急,是继续调查明莲教。 教主那里是回不去了,现在想想,教主除了话少人凉薄,待她倒也不错,竹楼的那段日子,竟然是她少有的空闲时光,不愁吃穿,也不必想太多,剑术和剑意也在那样不急不缓的日子里提升了一层。 左右什么都要查,那便一项一项来吧。 步凉站在巷子的阴影里,远远看着明莲教教徒收纳处,要想成为教徒就要去把自己的身份,年龄,家境条件都去登录在册。在步凉看来,这就和把自己的私人财产和身份上交给了教中,着实不是什么良善的举动。 站了一个上午,约莫有三四十号人进去又出来。 步凉揉了揉腰,转身离开了巷子,她倒是没想到,这明莲教的歪风邪气竟然在江南助长地这般厉害。 羽民国的狼子野心,到现在也是昭然若揭了。 利用南国人迷信佛教的特点,为南国量身制作的明莲教,明面上是佛教的另一种教义,其实完全是明莲教的教义,民众就在这种教义之下,被潜移默化地洗脑,不可谓手段不高超。 但羽民国本土信的是永生教,信奉永生神,和明莲教简直是南辕北辙。若不是白郁,还有那几个死了的长老,步凉怕是也不会想到其中的关联。 这件事情,肯定是要上报给朝廷的,到时候朝廷围剿还是作甚,都不是她能干涉的。 要不,她给教主托个消息,让教主赶紧跑路?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