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凉浅绯色的唇轻启,“东厂的督主,幸会了。” 吴缘来抱拳,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幸会。” “诸位鞍马劳顿辛苦了,烦请移驾驿站安歇,县官已经在驿站备好饭菜为各位接风,衷心希望督主大人此行能如愿以偿呢。”微生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黑马喘着粗重的马息,扬起了马蹄,微生凉拍了拍马头,傻马子,这可不是战场,往前冲什么冲? 微生凉回头看了一眼副将,副将心领神会,发了号令,士兵组成的方阵从路中间撤开,士兵分站在路的两边,规整的的动作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对于命令的执行没有丝毫的质疑和犹豫。 吴缘来瞳孔在一瞬间收缩,转瞬间又恢复常态,微生凉的笑容里蕴藏着的杀意和话语中挑衅,让他不得不怀疑,这驿站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要让他难堪,要让他大吃一惊,这可,真让他期待呢。这一路过来,大大小小,无关痛痒却是防不胜防的手段,微生凉用了不少,他也吃了不少暗亏,损失了几个部下。不过似乎现在,她才动起了真格。 一个副将出列,抱拳,上马,对着吴缘来作出请的动作,并不多做言语。镇西军就是这样,无论私下多么能闹腾,在敌人面前,少言寡语,展示出作为一个军人的铁骨铮铮。将军对他们训过的话,他们牢记在心,言多必失,尤其是在一个聪明的敌人面前。但他们若是一往无前,则无人可当。 锦衣卫危言危行地跟在吴缘来的后面,前往驿站,避开镇西将军审视的目光,感觉轻松了许多。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京城二三流世家的纨绔子弟,父母捐个官,在东厂做了锦衣卫,不失为是给家族增添一份保障,多一份锦衣卫内部消息打探的渠道,皇帝也默认了这种行为,毕竟他还需要世家的支持,需要给世家一剂定心药。 吴缘来颔首,翻身上马,锦衣卫们也上了马。虽然他们身上缺少镇西军士兵身上的血气,不过气势倒是一点不少。毕竟他们是经受了东厂高强度精英特务,也经手过不少腌臜杀人的勾当,更何况,他们此行可是奉着皇命,师出有名。 在西门关的驿站,锦衣卫们受到了县官的热情招待,一场宴席下来,歌舞升平,宾主尽欢,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吴缘来在驿站用来招待他的专属客房里,等到了微生凉准备的“如愿以偿”。 木匣是贵重的紫檀木做的,只是一小块,就足够一个小富之家五年的开销,表面看来确实是一份价值不菲的大礼了。吴缘来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打开阖着的木匣,里面赫然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皮,皮上遍布着鞭痕,上面有着黑紫的淤青,纹着麒麟的图案,还带着一小块血肉,一看就是从犯人的身上割下来的,根据他用刑的经验,还是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 吴缘来知道,自己埋了两年的棋子,已经暴露了身份,而且,应该被微生凉处死了,估计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尽管他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不过这比他的预期还是早多了,毕竟暗卫铁,可是他见过的最有间谍天赋和最为忠诚的暗卫。 暗夜的旷野上,一个穿戴严实的男人背着一个包裹,策马狂奔,包裹里有药物,有金钱,有一张印泥未干的路引,他离开的方向正是西门关,暗红的鲜血隐隐约约从他的裤腿上渗透出。 将军大人,我也想,我一直以来效忠的人,能是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