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买到了吗?” 双瑞才进门,就被白良宽围了上来,连一贯寡言的马阳钊也踱步走了过来,显然也是来听消息的。 此情此景,宋延年看了想要扶额。 双瑞两眼晶亮,因为兴奋,他的声音都有些尖利。 “买到了买到了,我几下就挤了进去,我还特意多买了几个,几位少爷下一场,下下一场考试要用的,我也一起买回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这店里的生意有多好,估计这会儿再去买的人都买不到了。” 因为他买的多,后头的人还拿眼怒瞪他,哼!他才不管呢,他是怕事的人吗? 白良宽伸出大拇指:“好双瑞!” 宋延年这下是真的扶额了。 醉了醉了,这年头连夜壶都脱销了。 瞧良宽兄这欢喜的模样,别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双瑞买回来啥大宝贝了。 谁能想到,双瑞抢买的居然是夜壶。 这次的会试,他们的号房是要落锁的,到时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一个号房里,头一天估计还没什么,到了第二第三天,那排泄物的味道经过发酵,就算是自产自销也能将自己熏晕。 双瑞:“我都打听好了,这家的夜壶可以带进去,他们家的夜壶旋口做的好,到时小解后将它旋紧,就没什么味道啦。” “给,宋公子,我也给你买了三个,明儿你先带一个进去,剩下两个先搁在家里。” 宋延年:……就不用特意招呼他了吧。 他扯出一丝艰难的微笑。 “多谢双瑞了。” ……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三月初八。 这日清晨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小院里几人就起来洗簌吃饭了。 宋延年正在低头检查自己的考篮,白良宽走了过来,他催促宋延年道。 “快去快去,你也去一趟,这会儿茅房里没人。” “我都算好了,咱们今日在家里大解一次,明日能憋就憋,不能憋也要尽量憋,后天初十酉时就出来了,到时回家再大解。” “这样,有了双瑞买的夜壶,号房里的味道就没那么大了。” 宋延年:“……你可真机灵。” 白良宽:“那是!” 他得意的不行,一副颇为自豪的模样,就是还不忘催促磨蹭的宋延年。 “快去快去,一会儿咱们得出发了。” 临出发前,双瑞往众人的书笈里放一包草灰,见到几位公子疑惑的看着自己,他解释道。 “这是草灰,草灰撒一层在恭桶里,也能盖盖味道。” 宋延年:“……双瑞有心了。” 马阳钊言简意赅:“喜欢吃什么自己去买,记我账上,这两天看好家。” 双瑞欢喜的应了一声:“哎!” …… 他们几人到贡院时,不过是辰时三刻,巍峨肃重的大门外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众多举人沉默的等待着搜子搜身,然后入场参加考试。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一句诗文,道出了学子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坚持所在。 搜子在搜查举人随身的物品时,虽然依旧严格,却比之前的几场考试来的客气,动作也没有那么粗鲁。 有几个搜子在搜查时甚至会绷着脸,说上一句,“职责所在,多有得罪。” 谁都不知道,经过这场会试,面前这些人当中,有谁会鱼跃龙门,一遇祥风便化龙。 他们不过是些衙役小吏,犯不着得罪人。 而能考上举人的读书人,也比一般人要脸,而且更加的爱惜自己的羽毛。 是以,在面对搜子的检查和话语时,不管心里怎么想,大家面上都挂上客气的笑容,说上一句理解理解。 宋延年几人来的算比较迟了,这会儿排的比较靠后。 会试有规定,为了防止夹带,也为了方便搜子们搜查,所有举子一律不准穿夹袄。 他们几人便将薄裳穿了一层又一层,这会儿排着队,一个个倒是还披着袄子。 白良宽捂紧身上的袄子,哭丧着脸。 “这么冷,一会儿就得脱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