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学政一手促成的,但对于方学政,大家了解得不多。 宋延年倒是听张铭说起过,琼宁府衙里都盛传这方学政为人严肃的很,尤其看不得糟烂文章。 那日,张铭悄悄摸摸看了下四周,才小心的告诉他。 “我听我们家褚大人说了,这方大人啊,平生最讨厌驴子。” 宋延年:“……驴子?” 为什么啊,驴子这么可爱。 张铭:“谁知道,可能他被驴踢过吧。” 宋延年:…… 算了,他决定不相信张铭的话了。 这次的院试只要考两场,第一场正试,以《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书中两文一诗为主,第二场复试,复试则考四书中的文,《小学》中的策论或者诗。 此时八月,正是酷暑难耐,蚊虫蛇蚁多发季节。 宋延年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符箓,他倒是不惧这些东西,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还是在考篮里装了一些驱虫和醒脑的药丸。 他排在长长的队伍中,只觉得这次的搜子更严格了。 当然,中间走出来倒腾掉小抄的人也少了,想来童生也更爱惜自己的羽毛一些。 第74章 (捉虫) 参加这次院试的童生有六百多名,宋延年在人群中看到好几个白发的老童生。 束发的青年,白发的老叟,科举的残酷由此可窥一斑。 众学子沉默又鱼贯的进入考棚,等学子全部进入考棚后,守在大门两边的衙役就推着贡院大门向中间走去。 大门沉沉缓缓的阖上…… 铜锁落锁发出咔哒的一声,既是落了贡院大门的锁,也将众学子的心锁得紧紧的。 一股紧张的气氛不自觉的蔓延,大家抓紧了手中的考篮,谁也没有多说话。 各个号房窄小,但比对上次的府试,号房隐隐有修葺过的痕迹。 宋延年这次分在地字五号房,离臭号不远也不近,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然这大夏天太阳发酵过的恭桶,那哈哈味儿能熏得让人怀疑人生。 没见分在臭号的书生们,一个个脸青的如丧考妣嘛。 坐进自己的号房,宋延年将考篮搁在脚下,这才开始打量自己的号房。 他这号房的案桌应该也是刚刚修补过的,桌角有一块油漆的颜色和整体的不一样,一个深一个浅。 他吸了一口气,鼻尖隐隐还有一丝漆的味道萦绕。 宋延年赶紧摇了摇案桌,见桌腿牢固,这才弯腰从考篮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擦拭案桌。 估计府衙里也有请人专门打扫过,这案桌和凳子虽然破旧,但是积灰却没有多少,帕子擦完还是干净的。 宋延年将笔墨砚台摆好,静静的坐着等待。 辰时三刻,铜钟响起,衙役们开始给号房里的众人分发试卷。 十几个衙役穿梭在考棚中,很快就将卷子分发完毕,主考官方学政站在上首高位,他是一个严肃的人,威严的目光扫过众学子,这才拿起包裹了红布的鼓槌,重重的敲响了那面大铜锣。 “哐~”铜锣声传得很远。 “开始了开始了,他们开始答题了。” 贡院外头的人听到了铜锣声,紧张的握住了拳头,焦虑着一颗担忧的心,踮着脚探头看向贡院高耸的朱墙,哪怕什么都看不到。 铜锣声响,宋延年才拿过衙役放在坐上角的卷子,他先是粗略的过了一遍试题,心中大致有了底后,这才开始研墨。 随着墨块慢慢晕染成浓郁的墨汁,宋延年的内心也平静下来,他一边研墨,一边打着腹稿,又过了片刻,才开始提笔答题。 考棚里很安静,除了衙役巡视走动的声音,就只有纸张翻摩的点点簌簌声。 八月酷暑难耐,就连清风都带着一股难言的烦躁。 号房窄又小,人坐在里面伸手伸脚都觉得堵塞,再加上酷热,一些学子难免心生烦躁了。 这心不静,就更难聚神答题了。 写完小半张卷子,宋延年拧开水囊,准备喝点水稍微休息一番。 水囊里头是他一早就煮好的消暑菊银茶,方子是宝安堂的老大夫开的,开考前两天他特意找了药房抓了药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