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的男人仍没有任何动作。 她都这样了,宋时彬还要生气吗?她自觉够委屈求全了,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还要低头认错,宋时彬为何还要这般冷漠? 向氏的心气儿也上来了,就要爆发之时,她听到宋时彬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并未说错话?”宋时彬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吗?”向氏梗着脖子回答。 宋时彬走进了些,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清晰地映出了他刚冒出来的胡茬。 “那我问你,父亲为何要给嘉然调养身体?” 向氏一愣。 宋时彬也没用她回答,“是因为嘉然此前饱受艰辛,身子亏空,需要好好调养生息。因此这半个多月来,厨房里每日都熬着嘉然的药。” 那又怎么样?这身体又不是永远调理不好了,难不成以后就不生孩子了? “你又可还记得,今日嘉然和妹夫是去做什么的?” 是去……分家的。 “妹夫如今单立了出来,连个正经的住处都没有,未来还不知如何,正是无所适从之际,你作为嘉然三嫂,是她娘家的人,说出那样的话,可想过这话背后可能让人多想之处?” 如今郑立晏是带着自己的妹妹住在妻子娘家,在外人看来,他分家之后便一无所有,作为男人肯定感到尴尬不自知,向氏在这种时候说出“催生”的话,难免会让人多想,是不是宋家在表达对他的不满?是不是在看不起他? 宋家人希望嘉然好,自然不想郑立晏多想。 那、那也不至于这般生气她吧?向氏的眼里还有倔强。 宋时彬一眼就瞧出来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 “我最后问你,我给你的宋家家规,你可认真读过了?”他带向氏回都城前,曾特意将宋家的家规抄写下来让她记一下,也不是一定得按着家规行事,而是要让她明白宋家人有哪些忌讳的。 自然读过……向氏瞳孔动了两下,她突然想起来了其中一条。 宋时彬又叹了口气,“你现在可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明知嘉然的身体状况,作为嫂子却毫不关心;说话不过脑子,伤人尤不自知;家规明确说了宋家新娶妇出嫁女不到二十不得有孕,身体弱者,需再推之。” “你一无爱惜弟妹之慈;二无待人亲和之德;三无宋家新妇之本。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他的话太严重,向氏抖着身子,“我……我当时真没想这么多!” 宋时彬闭了闭眼,脑海里不由想起自己被母亲叫去的场景。 一进屋,宋母就叫他跪下,连骂带教地说了他半个时辰。 最后,母亲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人是你娶回来的,你自然要负起做丈夫的责任。向氏,你且好好教吧。” 他睁开眼,母亲说得没错,向氏是他当初执意要娶的,既做了她的夫君,那便该容忍她的一切不好。那些不好的,他慢慢教就是了。 他坐到床沿上,伸手将她抱住,“阿妍,我记得在齐州时,曾买过一十二色的色石,嘉然素喜作画,明日你去将那套色石送给她。” 向氏抽噎着,一口答应下来,“好!” 果真第二日,向氏便带着礼来寻宋嘉然,她也不说赔罪,只说“之前也不知道你喜欢作画,还是你三哥无意说了,我才知道的,便让人将这些找了出来,二妹妹看看喜不喜欢?” “这样的石料可不好找!”宋嘉然是真的感到惊喜,这所谓色石,指的就是作画用的矿石。这时候作画用的颜料,要么就是从植物根茎里提取出来的,要么就是用一些特定的矿石来制成。而矿石颜料色彩丰富,保存时间还长,上色也容易,是许多丹青圣手的首选。 原身喜欢作画,宋嘉然上一世也是学了多年国画的人,于画画一道上还算有天赋,因此看到这十二色的色石时,她是真喜欢得不得了。 见她的高兴不似作假,向氏也暗自松了口气。 这才不好意思道:“二妹妹,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昨日说的话你千万别忘心里去。” “三嫂,没关系的。这家人之间的感情,都是慢慢处出来的,此前你一直与我三哥在外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