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谈溪掏出一看,竟然是来自大洋彼岸的程泽禹。 跨年夜前夕之后的通话,他们再也没有过交流。 程泽禹发来一行字,“这边学校的summer term开始前我的交流结束,就可以回去了,或许可以赶上你高考。” 四年前他高考时,都是谈溪等在考场门口接他,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谈溪大着胆子问他可不可以自己高考时他也来门口等。 但是程泽禹点头答应。 她以为他早都忘记了。 毕竟她自己都变得记忆迷糊。 谈溪将这句话看了三遍,没有任何回复,关掉手机,塞回兜里。 面无表情地远眺。 兴奋的感觉很少,情绪几乎是毫无波澜。 闻渡看出她的微微变化,问:“怎么了?” 谈溪摇头,接着又说:“给我跟这个榕树合张照,好吗?” 她记得清楚,在父母曾经的合照中,背景也是这棵百年榕树。 旁边栈道的护栏上挂着慢慢许愿锁,吸引了不少人。谈溪看去,扭头问闻渡,“你要许愿吗?” 闻渡看了一眼那里挤满的人群,摇头。 谈溪淡淡一笑,他们是同类人,不爱许愿,也并不相信。 他们被伤害太多次,从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其他东西上。 谈溪说:“那我们下山吧。” 两人沿路返回,下山后吃过午饭,才磨磨蹭蹭地回到了别墅。 闻家别墅的车库中停着一辆陌生的车,谈溪觉得莫名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问:“你家今天有人来?” 闻渡也看了那车两眼,“不清楚。” 想来他也对闻远江的人情往来并不关系,两人推开院中校门,别墅的大门此时正好从里面打开。 出来一个并不算陌生的人。 贾春蒙。 燕城二中曾经的校长,后来被闻渡赶了出去。 没想到他竟然与闻远江还有来往,闻渡显然也是微微一怔,脸色很快冷下来。 但几人之中,明显更加吃惊的是贾春蒙。 他几乎已经到了结巴的地步,指着并肩站在一起的谈溪和闻渡,左看看右看看,将这个信息消化了很长时间,忽然眼睛闪过精光。 回头看闻远江,“闻总,这谈溪……” 闻远江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谈溪一同外出,微微不满但也没有显露,冷淡地解释,“她是家里保姆的女儿,住在地下室。” 贾春蒙脸上的横肉激动地抖了几下,连说几句“是吗”,又道:“原来两人还有这层关系,我竟然都不知道。” 闻渡冷淡地皱眉。 贾春蒙多看了他两眼,并不打算惹怒他,立刻同闻远江告别。 谈溪也跟闻渡说再见,然后回到了地下室。 * 贾春蒙一路上差点闯了好几个红绿灯,他踩油门的腿都是在颤抖,右手拇指摩挲的方向盘,止不住地兴奋。 自从去年那事之后,他再也没法在燕城的任何一个教育相关岗位找到工作,他痛恨闻渡,更痛恨谈溪。 他不敢招惹闻渡,但至少可以碾碎这个保姆的女儿。 回到家,贾春蒙第一时间拨通闻远江的电话。 “喂,怎么了?”闻远江一只手搭在温婉的腰上,声音带着些懒散和不耐烦。 贾春蒙也不顾自己是否打扰,直接说:“闻总,您儿子和谈溪关系如何?” 闻远江冷声道:“还能如何,不过是同班同学。” “这同住一个屋檐下,恐怕可不只是同学关系吧。” 闻远江有些不太高兴,“谈溪不过是住在地下室,也能叫做是一个屋檐下?老贾,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贾春蒙自知失言,立刻又说:“您儿子优秀,还是要看紧些。” 提起此事,闻远江愈发不高兴,冷哼道:“我当初就是让你再学校多盯着些闻渡,结果你自己连个副校长的位置都保不住。” 贾春蒙拿着手机点头哈腰,“我看着呢,我都替您看着呢,我给您发送几张照片,闻总,您恐怕要大吃一惊了。” 闻远江揉捏温婉的耳垂,没什么兴趣,”什么照片?”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