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一双眼睛含着笑,瞳孔的光倒映着他的模样。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耳朵也开始热了。 陈飞麟又勾上他的肩膀,两人往前走了一段后,陈飞麟的语气温柔了下来,略微沙哑的嗓音低低擦过他的耳膜,激起腰上酥麻的感觉。 “下次我会注意,提醒别人我已经有老婆了。” 两人沿着河坊街与南宋御街的历史特色建筑转了一圈,还在胡庆余堂的墙边请路人帮忙拍了合照。快到中午时陈洛愉脚步慢了下来,拉着陈飞麟找地方吃饭歇脚。 昨晚他刚经历了一轮剧烈运动,现在能走一上午已经很了不起了,陈飞麟问他要不要去刚才那个女孩说的地方吃饭。他不想去,两人就找了另一家杭州菜馆。 这家菜馆的评价也不错,主打菜是西湖醋鱼,东坡肉以及龙井虾仁。他们点了四菜一汤,最后端上来的每样菜都很好吃,等到终于放下筷子时,陈洛愉撑得瘫在椅背上不想动了。 陈飞麟也吃得很饱,两人坐了一会儿后开车去西湖,下午在西湖里漫步,还去了灵隐寺。 灵隐寺的香火一向很旺,在门口买好票,他俩领到了两份供香。点燃后,两人一起面对着大雄宝殿拜三拜,再将香插进香炉中。 沿着旁边的楼梯往上走,他们绕着寺逛了一圈才出来。两点多的太阳毒辣,陈洛愉想休息一下,他俩就在出口附近的溪边找了两块石头。陈洛愉刚坐下就站起来了,陈飞麟问他怎么了,他低声说了句话,惹的陈飞麟笑了起来,拉着他往前走了一段,找到一张空的石凳坐下。 这里附近坐着的都是从寺里出来的游客,陈洛愉拿着帽子扇风,陈飞麟问他要不要喝水,他说好,陈飞麟便去刚才路过的移动摊位买矿泉水和可乐,回来时手里拿了个两个纸袋。 他接过一个,看清里面热乎乎的东西后顿时乐道:“缙云烧饼,好多年没吃过了啊,还是这么香。” 陈飞麟从没吃过,刚才是看到很多人买所以也买了两块。咬了一口后,陈飞麟点着头说:“味道不错。” “是吧,”陈洛愉边说边呵气,等把嘴里那口咽下后继续道,“我就没吃过比这个更好吃的烧饼。” 打量着烧饼的内陷,陈飞麟说:“那以后研究下怎么做,想吃的时候可以自己动手。” 陈洛愉抬起左手臂搁在他肩膀上:“做给我吃?” 陈飞麟很自然地回了一句:“不然呢?” 陈洛愉看着他:“其实我在你家也学了几道菜,你妈说都是你爱吃的,等租好了房子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陈洛愉学做菜的事陈飞麟已经听母亲私下提起过了,母亲还跟他夸过陈洛愉做饭认真,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会那么好命地嫁给陈洛愉。 当时陈飞麟在意的点并不是谁嫁给陈洛愉这句话,反而是陈洛愉学做饭很认真。 那天他陪着陈洛愉到精卫中心复诊时,杨主任曾单独提醒过他,陈洛愉的心结还没有完全解开,而抑郁症的复杂性又决定了这种病很容易复发。不过他也不需要太担心,只要保持心情畅快,平时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一般都不会有问题。 杨主任至今不明白陈洛愉真正的心结是什么,但他知道,陈洛愉在意的仍旧是那场失火的意外。所以在后来想起真相后,他几乎没见过陈洛愉自己煮东西,不是吃他煮的面就是吃外卖或者医院食堂。 关于这点,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陈洛愉谈,没想到这次回到家里,陈洛愉居然主动学起做菜。虽说起因仍旧是为了他,但这已经是很好的转变了。 把冰可乐递给陈洛愉,陈飞麟拿掉他嘴角边沾的一点肉沫,笑着应道:“好。” 在西湖的断桥边看了日落,他俩沿着堤岸继续散步。天边的云霞逐渐融入夜色,岸边的柳树被阵阵晚风拂起,犹如女子飘摇的水袖。景色如诗如画,可惜气温依旧闷热,陈洛愉在前面的售卖亭里买了两杯冰镇杨梅汁,酸甜浓郁的口感沁人心脾,他一口气就喝完了,想回头再去买两杯,一根吸管递到他嘴边。 天色暗了下来,陈飞麟用背影帮他挡住了外侧的游人。他含住这根陈飞麟用过的吸管,吸着吸着脑海中就浮现出不合时宜的画面。 昨晚他们都太激动了,只想着奔赴。今晚就不一样,也许可以试一试以前试过的,让彼此都难忘的…… 用舌尖舔了舔吸管上残留的甜味,陈洛愉觉得自己是不是欲求不满了,居然在路边肖想起那种事。他偷偷看了陈飞麟一眼,发现陈飞麟也在看他,不过因为他俩站的位置离路灯比较远,所以陈飞麟应该看不清他的脸。 就在他松口气的时候,陈飞麟忽然问道:“是不是中暑了?脸这么烫。” 一只微凉的手背贴上他的脸颊和额头,他赶紧摇头:“没中暑,就是太热了。” “要不要回酒店休息?” 他看了下腕表,已经八点多了,于是说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