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跟朝廷上报,免了咱们今年的粮税!” “是啊是啊,沈大人可真是个好人。” 一开始撺掇的人:“……” 他恨不得过去抓着这些人的肩膀把他们摇醒! 他忍不了了,不等他们说完,就出言打断,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们是不是傻!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们收买了?他是南阳府最大的官儿,有什么事儿是能瞒着他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没一个好人,他之前肯定都是装出来的!” 气氛又开始沉默了。 他终于忍不住放了大招:“你们都不信是不是?等着看吧,明天开始,他们就不会给我们送药了。”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片哗然。 其他人急了,不断追问起来,他却不愿意多说了,翻了个身侧躺着,只扔下一句:“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就自顾自地睡了。 压根儿不管其他人听到这番话之后心里的惶然。 …… 次日,果然没有人来送药。 有人去问负责看守的衙役,只得到了一句不耐烦的不知道。 原本将信将疑的病患们,登时就信了个十成十。 惶恐之中夹杂着愤怒,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拱火,他们打算听那人的话,准备等到明天白天,沈伯文带着人来这里探望他们的时候,就挟持住他,趁机威胁其他人。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胆子的。 当天半夜,等到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床上悄悄的爬了下来,强忍着想要咳嗽的欲|望,弯着腰偷偷出了门。 他就是那个说沈大人给他家二丫买了烧饼的人。 他不想跟着这些人作乱。 家里还有老娘和妻儿,他只想好好地把病治好,然后回去跟家人团聚,要是当真挟持了朝廷命官,他们还真的能有命在吗? 他不认识几个字,但却懂得一个浅显的道理。 民不与官斗。 民怎么惹得起官啊…… 他打算半夜偷偷溜出来,找到负责看守的衙役,把这件事儿告诉他,让他赶紧禀报给沈大人。 然而还没有等他找到衙役所在的位置,就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他心里一突,刚想回头,脑后便传来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 沈伯文起了个大早,来到知府衙门,开始新一天的办公。 不多几时,下属们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不过在看到顶头上司来的这么早之后,每个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上官觉得他们惫懒,因为自己没有他来得早,就挨一顿批评。 不过沈伯文显然没有这么无聊。 他是提前来的,这些下属们原本也没有迟到,他自然不会闲得没事去指责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鲁师爷和阎师爷也踩着点儿到了。 不过他们跟沈伯文相处的时间更长,也更了解这位东翁,心里清楚他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对他们不满意,因而面上也没什么紧张之色。 鲁师爷甚至还有心情在行礼过后同他闲聊两句:“大人今个儿倒是来得早,可曾用过早饭了?” 沈伯文自然答用过了。 鲁师爷却笑眯眯地拿出一个油纸包,道:“这是我家厨娘蒸的包子,味道不错,我特意拿来请大人尝一尝,还请大人莫要客气。”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沈伯文笑了笑,便谢过鲁师爷,将油纸包接了过来。 忙活了一早上,也到了午歇的时候,鲁师爷第一个带头离开,其他人也就都敢在沈伯文没走的时候先行告退了。 等沈伯文从案牍间抬起头来的时候,厅内就只剩自己与阎师爷两个人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合上公文,不由得问他:“还不回去吗?” 阎师爷原本在发呆,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才道:“回大人的话,正打算回去。” 沈伯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主动相邀:“那一块儿出去?” 阎师爷自然不会拒绝。 二人一路上谈论着公事,出了府衙的大门,刚想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忽然冲过来一个身影,眼见就要撞到他们身上,沈伯文动作极快地往后退了一步,顺带还将有点愣神的阎师爷也拽了过来。 “小心。” 那道身影飞快地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眨眼的功夫,又有另一道身影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小贼!别跑!” 沈伯文了然,原来是小偷和抓小偷的。 不过这小偷胆子也挺大的,居然敢在知府衙门附近偷东西,这不,门口值守的两个衙役中的一个,立马就追了上去。 就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