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掂量着,拿捏着分寸低声问:“……要婉拒谢小姐吗?” 颜老板将纸条还给他,这漫不经心一个举动让闻玑会意,收好塞回了袖口里,毕恭毕敬地站着不动,静听吩咐。 “你去跟她说,想要知道卖家,就拿她老师颜逢卿的封笔作来换。” “颜逢卿身为文坛著名大师,一字千金难求,被人高价抢拍下收藏的名作如今都成了镇馆之宝,谢小姐会愿意吗?”闻玑没忍住问。 石桌鸟笼里,那只被拔毛的鹦鹉也学舌叫:“镇馆之宝……镇馆之宝!” 颜老板眼角眉梢微上挑,笑都透着凌厉:“那要看,这古籍背后的人在她心里,到底有几分的重量。” 闻玑下意识看向老板,石榴树的枝叶挡住了院外光线,半暗间,他长袍领口露出的侧脖,是有道陈旧的疤痕,从耳根一路蜿蜒到面料下的肩头,疤痕颜色已经被岁月冲淡成了浅褐色,却让他气质添了危险气息。 这道疤,闻玑听店里老人儿说过,是颜老板混迹市井街头当乞丐时被藏獒给咬伤的,那时,往夸张点说半个胸膛都险些被撕裂,血肉模糊的,被同伴往深巷的垃圾堆一扔,都觉得离死不远了。 后来谁也不知颜老板那夜是怎么命大硬撑着过来的,还结交了个世家公子哥,被引荐到了颜逢卿的家门,做人家的看门狗。 颜老板无名无姓,从此冠上了颜这个姓氏,又借着颜家在文人圈的地位做起了古董生意。 闻玑是个机灵的学徒,琢磨几番就猜到这古籍的卖家大概都是同一个人,都姓傅。 而这个姓傅的贵客,怕和颜老板的关系匪浅。 他心底有了盘算,低声应道:“老板这是在帮那位古籍的贵客吗?” 所以这笔买卖,必须跟谢音楼做。 而这个的前提是,谢音楼也要给出绝对真诚的代价。 颜老板有心提点他:“瞧出来了?” 闻玑知道这是老板给自己出的题,打起精神分析道:“前段时间老板吩咐我将这套古籍摆在雅间案桌上,应该就是为了等哪天谢小姐过来时能看到……整套梵文古籍少了一本,恰好那本在谢小姐手上,她肯定会问起是被谁卖走了。” 说到这儿,闻玑话顿一瞬,不知往下猜对了没:“至于老板为什么会突然把这套古籍找出来,那肯定归功于老板的神机妙算,而您这样做,肯定是为了帮那位姓傅的贵客。” 鹦鹉小爪子紧紧地抓住笼中的栖息棒,继续学舌:“老板神机妙算!” 颜老板很受吹捧低笑:“倒也不是我神机妙算。” 闻玑心知这是猜对了,秀气脸庞却露出疑惑表情:“?” 颜老板没有卖关子,将口袋手机拿出来,手指翻出一条已读的消息,在微信的界面上联系人正是谢音楼的名字。 而消息内容,正是她前段时间发给他的,问起古籍卖家的事。 这世间看似命中注定的巧合,不过是人刻意为之的假象罢了。 颜老板始终没有回这条信息,而是让谢音楼自己去选择,她若是发现了梵文古籍少了一本不问,那这事也就此被封存。 “小玑,你老板我天生就是个奸诈的商人,这次就当做回善事,还清当年傅容与的人情。” …… 回谢家路上,外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谢忱时吩咐司机路过糖水铺子停一下,回头又看了眼安安静静坐着看街景的谢音楼,懒散地开口问:“你跟颜老板小徒弟都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谢音楼飘远的思绪被拉回,转回头说:“跟年轻白嫩的小弟弟聊天,不该开心吗?” 谢忱时薄唇扯出轻嗤:“我也白嫩啊,没见你笑个。” 谢音楼漆黑明亮的眼眸盯着他不动,突然间真笑了,身子慢慢地移过去,轻启唇唤了声:“二妹……” “谢音楼,你再叫我二妹,别逼我发火。”谢忱时最听不得这个称呼,凭什么谢忱岸就是她可可爱爱的小戒尺,轮到他这里,就成了娘娘腔二妹了。 谢音楼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