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染进地上泥沼中。 玉意稍一回头,看着落下自己半个身位的蔚茵,手里不知何时接了一片叶子,指尖捏着,恬恬静静的跟着。 “娘子还是莫要随意和旁人交道好。”玉意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路。 蔚茵脚步一慢,听出了玉意话中意思,是不让她再见郑三。 “侯府的事官家依旧在深查,”玉意淡淡开口,像是解释,“你是从那儿出来的,别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当初你是被家人卖进穆家,签的死契,他们又怎会寻你?” 蔚茵心里一沉,轻轻嗯了声:“知道了。” 宅里开始掌灯,下人手握挑杆往檐下挂上灯笼,在昏暗中发出盈盈亮光。 正房外,玉意停下,帮蔚茵理了理鬓发上唯一的饰物发带。 这样一张脸无需过多修饰,如此简单便已让人移不开眼。谁能知道当日那副残躯修补好,竟是这样的绝色? “进去吧。”玉意声音软和了些。 蔚茵走去门外,里头没有点灯,亦是安静得不出一丝声响,只有门扇错开一些。 轻轻一推,那门发出一声吱呀。 抬步走进去,正间一片黑暗,感觉比外头还要阴冷。 蔚茵攥着手心,生出几分紧张。傅元承已有近十日没来,那时她的脸还未全好。他救了她,可有时又会让她生出莫名的惧意。 像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 不过说到底,他对她很好,给她衣食安定,帮她治伤。对于他,她心存着很深的感恩。 她点了盏灯穿过正堂,到了卧房外,隔着珠帘,便见着窗边隐约的人影站立轮廓。 “公子。”蔚茵唤了声,声音像春日擦过花枝的柔风,轻软温婉。 她站在原地福了一礼,双手托着烛台,烛光映着柔美的脸庞。 良久,里面传来一道微凉的声线:“进来。” 蔚茵挑了珠帘进去,轻步到了桌前放下灯烛,随后退了两步。 几步外,男子身姿颀长,面向窗扇而站,背回的一只手上捏着一张薄薄信纸。暖暖烛光中,指节分明。 能看出他刚来,还未褪下身上的青玉色斗篷,两条淡金色的流苏穗子自他的双肩垂下。 傅元承转过身来,指尖一松,信纸轻飘飘扔在案面上。 他对着她伸出手,嘴角若有如无勾起:“阿莹。” “是。”蔚茵应声。 莲步轻移,裙尾扫过木地板,盈盈而立,微蜷的手伸出去。 下一瞬,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包裹住。 傅元承眼帘微垂:“手这么凉,去哪了?“ 第十四章 可分明他的手更凉 蔚茵脸颊微热,染上一层薄绯,身形被面前男子完全笼罩:“逛了会儿院子。” 说她的手凉,可分明他的手更凉。 以前他来的时候,她总会在房中等着,今日是唯一一次,她因为去见郑三叔而没呆在房中。 “嗯,”傅元承听了回答,指尖轻轻落在她右边眉尾处,点着那并不明显的伤痕,“头还疼?” 亲密的举动让蔚茵脖颈一僵,抿抿唇角:“好多了,一直吃着郎中配的药。” 鼻间钻进来微凉的清香,那是傅元承身上的浅淡的月麟香,更偏向于冷清,像染上了冰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