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话,喻繁声音截住,循声看去,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壁纸。枝丫繁茂的绿荫大道。 他烦躁地皱了下眉,心想谁特么周末还给他打电话,刚想挂掉,手在半空忽然僵住。 上方的来电显示,备注是“妈”。 他又没妈。 喻繁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直到陈景深擦了擦手,按了挂断键。 窄小的客厅倏地又陷入死寂。喻繁手指搭在电脑键盘上,像是被这个电话又泼了一杯咖啡,整个人都沉闷下来。 一瞬间,喻繁终于意识到,横在他和陈景深之间的并不是新认识的哪个人。 陈景深问:“听说什么?” 喻繁张了张嘴,刚要说,电话又响了。 “没什么。”喻繁收起目光,若无其事地说,“接电话,很吵。” 陈景深沉默几秒,还是拿起手机接了。他就坐在喻繁身边没走,喻繁不想听都不行。 可能是季莲漪声音太小,也可能是陈景深手机太好,明明坐这么近,他还是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能听见陈景深低声沉沉地回答。 “我没在公司。” …… “也不在家。” …… “我说了,在我们达成共识之前不会回去……奶奶。”电话那头好像换了人,陈景深声调落下来,好像有些无奈。 这次陈景深安静得格外久,久到喻繁都怀疑那边挂了,才听到他说:“知道了,我回去一趟。晚上到。” 挂了电话,陈景深转头想说什么,喻繁已经把电脑从身上挪开了:“我送你出去。” 陈景深想了一下,说好。 喻繁安了发条似的起身,把人带到门口,刚拧着门把开门,听见陈景深说:“外面下雨,别送了。” 喻繁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又猛地伸手去抓陈景深的衣服:“等等!外套。” “不是没衣服?穿着。”陈景深说,“给你了。” 喻繁本来想说谁稀罕你外套,张口却听见自己哦了一声,然后看着陈景深转身朝电梯走去。喻繁习惯性地关门,最后却留着一条缝,他握着门把呆立,明明一个人在这屋子住了好几年,陈景深只在这待了多久?人刚走,他就觉得身后的小房子空荡荡的,有点冷。 而且…… 如果陈景深没有第二个要在宁城办婚礼的朋友,那今天是不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喻繁后知后觉,他和陈景深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告过别。六年前是没法说,刚才为什么没开口?哪怕说一句再见? 电梯到达,“叮”地一声,直戳喻繁神经。 他猛地回神,手上用力刚要拉开门出去,门板就先被人从外面一按,陈景深去而复返,推门而入。喻繁还愣着,陈景深已经反手把门扣上了。 喻繁:“干什……” “能有一个道别吻吗?”陈景深冷淡平静地问。 喻繁怔在原地,被“道别”两个字刺激得心脏直疼。他又想起上一次他看着陈景深走,手心攥出血一声没吭,陈景深三个字在他嘴边横冲直撞,咬破了嘴唇才没叫出口。 过道很窄,两人往那一站就满了。喻繁抬眼看着陈景深,脑子一团浆糊,身体却很诚实。 他抬了抬下巴,只往陈景深那边靠了一点,又突然停下——他从浆糊里面挑挑拣拣,突然翻出了陈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