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脑子乱糟糟的,几分钟看一次手机,都没收到陈景深的回复。 直到回到家冲澡,放在盥洗台上的手机才慢悠悠地响了一声。喻繁手都没擦干就连忙去摸。 【-:被发现了?】 【s:没。】 一个字,喻繁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他肩膀慢吞吞地垂下去,把手机往台上一扔,重新走回淋浴头下。 安下心来,喻繁才后知后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慌过了。 自从家里只剩他和喻凯明后,他对很多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不怕别人怎么说,不怕承担什么后果。 所以他和陈景深谈就谈了,早恋也好,同性恋也罢,都无所谓。 但陈景深跟他不一样。 他刚才只要一想到让别人知道陈景深是同性恋,还在跟他这样的人谈恋爱,他就头皮发麻,心烦意乱。 以后还是要收敛一点,至少不能再去陈景深家了。 从浴室出来,喻繁犹豫了一下,还是穿回了陈景深的裤子。这玩意儿穿在外面觉得大,睡觉的时候穿还行,宽敞。 【s:但明天看不了电影了。】 心里刚卸下一桩事,又冲了个澡,喻繁现在身心舒坦。 窗外蝉鸣声阵阵。他躺在床上,单手支在脑后,懒洋洋地打字。 【-:哦,那下周】 陈景深回了个“嗯”,然后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周一拿给你。】 喻繁点开图片,看到了那件脱了之后就被扔到角落,直到离开都没被他想起来的黑色裤子,神经猛地一跳。 他关掉图片又打开,反复三次后,还是没忍住点开仔细看。 裤子躺在浸满水的盆里,陈景深为了拍给他看,单手把一截布料拎出水面来。 喻繁看了看装修大方精致的厕所,又看了看盆里被质量很差的裤子染出颜色的水,很想打字让陈景深把这破东西扔了。 最后他目光落到了陈景深的手上。 陈景深手指瘦长,骨节分明。平时握笔不显,但用力的时候青筋会微微突起来,比如拎起吸足水分的裤子的时候,比如…… 草。 喻繁把手机扔了,抬手去拨开风扇,用最大档的风把自己脑子吹干净。 - 喻繁把陈景深的短裤洗干净,周一带去学校,换回了自己那件没出息的破裤子。 为了方便装裤子,喻繁特地从衣柜里掏出了那个几年没用过的玩意儿。 于是第一节 课下课,他在学校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们全围到了他座位旁的窗外。 “我草,所以我早读的时候没看错?喻繁肩上背着的真是——”朱旭怔怔地问,“书包??” 喻繁:“……” “我他妈也吓一跳!我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我在梦里,还没睡醒。”王潞安说。 章娴静:“何止你们,访琴经过他们座位的时候,还以为学霸今天背了两个书包。” 左宽伸手进窗户,拎起喻繁挂在椅子后的书包掂了掂,道:“也不重,装了什么东西啊?你不会把棍子刀子塞里面了吧……” 左宽手贱,说完就想去拽拉链。 喻繁正犯着困,闻言立刻回头一巴掌拍他手上,结果因为动作太急,转身时磕了一下课桌,桌上的笔猛地一晃,咕噜咕噜地从课桌边缘掉下去—— 然后在半空被人接住,重新放回喻繁的课桌上。 陈景深顺便瞥了眼喻繁刚做一半的卷子,手指在某道题上点了点:“步骤错了。” 喻繁被左宽惹得一脸暴戾,在看到陈景深的手之后又忽然熄火:“……哦。” 再转头回窗外时,已经又是懒恹恹的:“再碰我东西,就把你手指切了。” 左宽:“……” “哎,趁现在有时间,赶紧说说你们那天到底什么情况。”窗外有人道,“听说喻繁为了左宽,连女朋友都鸽了?” 喻繁:“……” 看到身边的人沉默地转了一下笔,喻繁真想把窗帘攥成一团塞进这些人的嘴里:“那是上次丁霄那事他来了,我这次还他,不是本意……” “嘘。”左宽食指伸到嘴边,“别嘴硬了喻繁,我都懂。兄弟是手足,女人算衣服,多的不说,这次的事兄弟记在心里了。” 喻繁:“老子……” “哎,你们不提我都忘了。”左宽把手机掏出来,“那帮傻逼不知道从哪弄来我电话,发短信骂我们,还说要跟我们再打一场。” 喻繁:“……” 王潞安立刻激动道:“靠!他们居然还敢来!那天事发突然,我好多兄弟没来得及叫,这次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