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潞安和左宽吵吵嚷嚷地走在前面,喻繁低声问:“你能不能玩?” 陈景深说:“能。” 喻繁这才朝队伍末尾走去。 他们在一条人造洞穴里排队,里面有空调,等待瞬间就没那么难捱了。 排队的时间有点久,王潞安和左宽干脆开了一局游戏, 喻繁不喜欢站着玩游戏,就没参与,无所事事地靠在墙上看王潞安玩。 t恤被人牵了一下,喻繁下意识转身。 队伍排得很长也很密,他毫无防备地一转身,两人一瞬间挨得有点近。 陈景深眸光在帽檐下垂落:“好像还要排很久。” “嗯。”喻繁被他看得眨了一下眼睛,“你不想等?那我们去玩别的项……” “反正有时间。”陈景深道,“背一下离骚和滕王阁序?” “……” 四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排到了尽头。 上一批游客惨白着脸从座位上下来,王潞安咽了咽口水:“我怎么觉得他们没一个站得稳的呢?” 左宽艰难地仰着脑袋:“刚才在外面看……感觉没他妈这么高啊……” 喻繁最后一次小声确定:“你真能玩?” 陈景深:“嗯。” 工作人员把他们身前的隔离带打开,喻繁一脸平静地脱掉帽子进去:“那走。” 机子有三排座位,一排可以坐六个人,这一侧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对情侣。 被绑上安全带的时候,王潞安和左宽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悔。 几分钟后,机子启动,他们缓缓、缓缓地往上升,仿佛没有尽头。 “还他妈不停……”王潞安绝望到要哭了。 左宽朝下喊:“我不玩了!喂!听到没有!老子要下去——” 一个比一个大声,把喻繁吵得有点烦。 但他很快就松开了眉。 跳楼机升到了最高,129米的高度足以让他俯瞰色彩缤纷的游乐园和一片静谧山林,和地平线那头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他腿悬在空中,心里没有任何恐惧,紧张又享受地看着这一副景色。 “李妍!我喜欢你!!”那对情侣中的男方忽然朝天大吼,“嫁、给、我、吧——” 旁边四人都是一顿。 女方原本在小声尖叫,闻言停了两秒,紧跟着大喊:“我、愿、意——” “我、爱、你——” “我、也、是——” 喻繁面无表情地看着风景,正想着特么怎么还不下坠,手背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陈景深牵了一下他的手指:“喻繁,我……” “闭嘴,”喻繁心里一跳,往他手上用力一拍,“你敢学一句试试???” “……” 陈景深偏了一下脸,两秒后才转回来:“我只是,忽然有点怕。” 喻繁:“……” “能不能握着你玩?” “不能。”喻繁冷着脸说。 陈景深看了他一会,扭回头:“好。” 左宽受不了了,悬在高空太折磨人了,他闭眼大喊:“他妈的到底还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草你妈——” 跳楼机毫无预兆,猛地往下掉! 下坠的那一刻,陈景深感觉到旁边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手指,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紧紧抓住了。 他怔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回握,下坠的十秒间,两人互相摸索着对方的手,最后十指牢牢地扣在一起—— 强烈的失重感让人肾上腺素疯狂飙升,周围尖叫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嘶喊到失声。 两只相握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心跳隔着薄薄的皮肤互相碰撞,炽热、颤抖。下坠的过程中,喻繁几乎没有呼吸,他好像在很久以前幻想过这种高处坠落的感觉——几秒之间跌落在地,整个世界都往身上压下来,重到把灵魂全都砸碎。 但幻想里没有一只紧握着他不放的手,也没有陈景深的体温和心跳。 跳楼机在触地之前戛然而止,短暂的停了一会儿,然后再次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