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径自绕过照壁,往府门外走去。 朝天震惊地看着自己脏了的新刀,一时之间心痛如刀绞,德荣凑过来,在一旁悄声问:“你昨日除了招惹公子,是不是也招惹了少夫人?” 朝天还没答,只听江辞舟喊了声:“德荣。” “哎。” “问问她,出门干什么去。” 德荣“哎?”一声,“少夫人要去哪儿,没跟少爷您打招呼?”言罢,见江辞舟一言不发,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小的这就去问。” 青唯已走出府外,听到德荣在后头唤她:“少夫人,少爷问您去哪儿。” 江辞舟立在堂里,片刻,听到青唯的声音轻飘飘传来: “官人嫌烧刀子太烈,不喜欢,我自责了一宿,出去给官人买入口甘醇的好酒。” - 青唯并不算骗了德荣,她此行的确是前往酒馆。 目的正是梅娘提过的折枝居。 流水巷白日里人不多,青唯很小心,确定没人跟踪自己,才拐进东来顺附近的岔口。 她本打算佯装买酒打探虚实,谁知到了折枝居跟前,只见铺门紧闭,上头匾额甚至落了灰——似乎已好些日子没人了。 青唯上前叩门,连唤几声:“有人卖酒吗?” 这边门没叩开,后头铺子倒是有人探出头来,“姑娘,你来这胡同里买酒啊?” 说话人是个开糖人铺子的老妪,穿一身粗布衣裳,“这酒馆早没人了,去别处买酒吧。” 青唯听了这话,有些意外。 梅娘经营莳芳阁数年,对流水巷分外熟悉,倘这酒馆人去楼空,梅娘昨日为何不提,还是说,这酒馆是近几日才没人的? 青唯到老妪的铺子前,“老人家,我家中官人就喜欢吃这铺子卖的酒,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家掌柜的去哪里了?” “谁知道呢?”老妪道,“叫你家官人换家酒馆买酒吧,这酒铺子可邪乎着哩!” 青唯一愣:“怎么邪乎了?” 老妪似乎忌讳,摆摆手,不愿多说。 青唯拿一串铜板跟她买了糖人,信口编排江辞舟:“老人家,我家官人秋来染了风寒,一病不起,眼下浑身发冷,只道是这折枝居的酒才能驱寒,劳烦您跟我仔细说说掌柜的去哪儿了,我回头也好跟官人解释。” 老妪上下打量她一眼,想了想,松了口:“要说邪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姑娘,我瞧着你不是上京本地人吧?” 青唯道:“是,我是嫁过来的。” “流水巷这地呢,是上京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寸土寸金,咱们这胡同,紧挨沿河大街不说,隔壁就是上京城最大的酒楼东来顺,照理该是热热闹闹的对不对?可你看咱们这儿,为什么这么冷清?” “为什么?” “因为啊……”老妪觑了折枝居一眼,“大概五六年前吧,这家铺子,发生过一桩命案。” “一家上下九条人命呢,全死了!”天边云层遮了日光,原地起了阵冷风,老妪压低声音,搓了搓手,“官府破案倒是破得快,不出七日,就找到了贼人。可你说,这铺子染上这么一场血光之灾,是不是就不详了? “后来果不其然,大约一两年时间,这铺子陆陆续续盘给了一些商户,生意都不好,听说夜里还有怪响,慎人得很哩,所以慢慢就荒置了。 “直到差不多三个月前,这附近来了个寡妇,说是有些家财,也有夫家传下的酿酒手艺,想开个酒水铺子。这本来是好事,可她一打听流水巷的铺面,都太贵,一个也盘不下,怎么办?找来找去,喏,”老妪朝折枝居努努嘴,“就找到了这里。” 青唯听到这里,跟老妪确认道:“老人家是说,这铺子自从出了命案后,此前三年都是荒置的,直到三个月前,来了个外地寡妇,盘下这间铺子,开了眼下这家叫作‘折枝居’的酒馆?” “是。” 青唯疑惑道:“照这么说,这家酒馆开张尚不足三月,怎么就人去楼空了呢?” 老妪道:“姑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所以说这地方邪门哩!两个多月前,这酒馆刚开张,生意本来不怎么好,也许是这寡妇酿酒的手艺的确好吧,慢慢地,就有客人到她这儿买酒,甚至连东来顺的掌柜也偶尔来跟她拿几壶,说有些达官贵人喜欢吃。 “本来以为这地方的邪乎劲儿过去了,你说我们这些做营生的,谁不指望自己周围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