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么?」 「跟你讲电话。」 薛祐竹一噎,「……那你也没说话,说话的是我。」抱怨的语气充满娇气。 「好吧。」 好吧?好吧?好什么好?她不好! 所以说为什么要讲电话提出这件事的他很奇怪,答应他的自己也不遑多让。 薛祐竹丧气的垮着双肩,为了避免让室友察觉她的状况,她默默走出房间,趴在围栏吹着偏冷的晚风,冷静冷静。 「台南今天下超大的雨,到处都淹水了,我在补习班多待一个小时,积水也没有退,我就涉水回家。」 突如其来的,他开口说了最寻常的日常生活,没有半点新意,却无端让人感到窝心与靠近,薛祐竹懊恼自己容易满足,其实,她现在就收犯了尷尬癌,他就算说他早餐吃什么,她也能称讚他。 「你走路去补习班吗?」 「不是,没办法走。」 「走路和骑车不是都会湿吗?」 他的嗓音沉稳,拂过耳点彷彿带着温煦的温度。「都会湿,所以为什么要走路?有机车后就走不了路。」 「笑了,你浮夸了,走一小段的话还是可以吧,五分鐘、十分鐘?」 「十分鐘的不行。」他语气镇定且理所当然,可爱得令人发笑。 薛祐竹闷闷地笑起来,紧张的情绪在一来一往的对话中缓缓紓解,兴许是因为怀抱着期待与珍视,两人之前的沉默会变得比諮商情境中的沉默还要难熬。 「是说,这里的饮料店好远,还要跟公司的借电动脚踏车才有办法,我要因为手摇杯第一天就想家了。」提及此,薛祐竹立刻像枯萎的花,神情懨懨的,努努嘴。 「想喝什么?」 「现在吗!现在想喝玫瑰红茶拿铁,无糖去冰。」飞快的脱口而出,看来是真的馋。 俞亨泰抿了唇好笑,但仍然注意到,「无糖是什么?」 「啊,我都喝无糖啊,一种不会变胖的错觉。」 「那你怎么不喝水?」他无语。 「水没味道啊。」如果可以传贴图,薛祐竹肯定选可怜兮兮的表情。他的无奈似乎隔空就可以传递,薛祐竹反问:「不然你都喝什么?」 「半糖。」 「……半糖超甜的啊,根本是蚂蚁在喝的,好可怕。」 「你喝无糖是在羞辱饮料。」 闻言,薛祐竹忍不住笑出声,银铃般清脆,让人不自觉都染上笑意。她提起别桩趣事,「我有一个朋友耶都是喝半糖,但我每次帮她买饮料的时候,我都故意买微糖,一个月之后她就默默被我改了。」 「……我会受不了。」 感受到他强烈的拒绝意味,薛祐竹胸口涌起越多的淘气与调皮,声嗓轻盈的、软软的,彷彿连空气的甜了起来。 「这半糖变微糖的话你喝得出来吗?我是不是该下次也给你试试?」 「我都看到上面贴微糖的标籤,我还会喝?」 「那我把标籤撕掉。」话中带着兵来将挡的气势,她总有解决的办法,「我特地买的话,你也不喝吗?」 俞亨泰张了张嘴,默了一秒,「之前别人帮我买无糖豆浆,我喝到要吐。」 「豆浆是豆浆,饮料是饮料,无糖豆浆我也练了一段时间所以说,我买的饮料你喝不喝?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现在买不到。」 「哼,我又不是要在这里定居了,总会回去的,要不然我现在点外送给你送一杯?」天外飞来一笔的想法,略有可行性,薛祐竹兴高采烈,声音飞扬几分。 「住手,我需要做心理准备的。」 「那我当作你答应啦,距离我回去还有——」薛祐竹手忙脚乱要去翻行事历。 通话的那端稳稳传来听不出的喜怒的声音,「二十八天。」 有一个人细数计较着你的归期,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可能连她爸妈对于她的回程机票都模模糊糊。 薛祐竹怔怔佇立着,缓缓抬起虚软的手触着胸口,又酸又麻的感觉窜过全身,她闭上眼睛,良久,无法动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