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吓过度,是以才会烧得如此厉害,草民几服药下去,服上几日,定然能好。” 原本他以为崔道之听到秀秀没有大碍,会高兴,谁知他竟皱了眉头:“几日?” 他坐下,身子依靠在椅背上,轻声道:“两日,剩下的药包起来,给她带着,保她不死就成。” 满屋的人皆是一愣。 崔将军这意思是……要带这小姑娘到长安去? 这就奇了怪了,明明不待见她,却要带她走,这举动着实叫人瞧不明白。 但众人纵有疑虑,仍旧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遵从。 崔道之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忽听秀秀在梦中唤人,实在听不清,婢女在床前俯身,片刻之后,回道: “姑娘在喊爹娘,还有什么……”她想了下,“什么二哥哥……,奴婢听得也不是十分清楚。” 崔道之动作一顿,随即看了眼秀秀,眼中闪过几丝嘲讽。 正要说什么,忽然见人禀报,说昨日放走的姓郑的老伯还有他的家人已经在驿馆外守了半天了,说要见将军,将秀秀姑娘接回去。 崔道之冷笑一声,抬脚便往外走:“告诉他们,往后便当陈秀秀已经死了,世上再无此人!” 传话的一愣,随即称是离去。 榻上的秀秀也不知听没听到,微微蹙眉,手指动了下。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一睁眼,只觉浑身无力,嘴中发苦,身子不知为何,一晃一晃的,弄得她想吐。 她撑着手肘起身,揉着脑袋,正在想睡前发生的事,忽然,身子一晃,脑袋撞到硬物上。 秀秀抬头,发觉那是一面粘着布料的类似墙的东西,再一转头,发现前头还有一面从上头垂下的毡毯。 她……这是在马车里? 秀秀起身,摇摇晃晃,一把掀起毡毯。 只见眼前出现一条宽阔的土路,两侧种满树木,随着马车前进,它们正在快速往后退。 这条路她不认识。 秀秀脸色一变,下意识觉得自己遇到了歹人,就要跳下车,却被车夫拦住: “哎——,姑娘你做什么呢,多危险,快回车里去。” 秀秀身子正虚,轻易被他拦下,无法脱身,手抓住车厢,颤声道:“你是谁?” 车夫见她站在车辕处危险,估摸着车轮一个趔趄就能将她甩下去,只好御马停车: “咱们是给贵人赶车的,姑娘,您有福气啦,崔将军带你上长安享福去哩!” 秀秀浑身一震,抬头望向前头,只见不远处还有好几辆马车,一眼险些望不到头。 崔道之许是听见动静,正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慢慢抬脚向自己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眼,道:“醒了?” 秀秀呼吸一窒,扶着车厢的指尖渐渐发白。 第26章 往后你便是我崔家的奴 从出生至今, 秀秀从未离开过河州。 即便因为孙家,她在这里有过一段不好的记忆,但这同样是养育她的地方, 她的家,她的朋友全都在这里。 过几日便是爹爹的忌日,她还想着到时带了酒到他和娘亲坟前,同他们好好说说话,爹爹最是操心她,在世时便总是担心她性子软, 将来容易受到旁人欺辱, 她想告诉他, 她过得很好,叫他同阿娘不必担心。 还有郑伯,她还没来得及看他受没受伤, 答应给雀儿的糖人也还没有买, 还有埋在地下的那坛桂花酒、该修剪枝叶的柿子树…… 她还有许多事没办。 长安,长安,她只在说书人的嘴里听说过它, 那里是大梁的都城, 是皇帝住的地方, 达官贵人数不胜数, 人人披绫罗绸缎, 享美味佳肴, 它对秀秀来说实在太过陌生。 她从未想过要去那里。 然而,望着眼前这条陌生的宽阔官道,秀秀蠕动着嘴唇,满心茫然无措。 这里离河州怕是已经很远了。 秀秀将目光投向崔道之, 见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目光一缩,惹得他轻声嗤笑起来,于是指尖越发泛白。 依照他如今待自己的态度,她到长安,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秀秀撑着无力的身子,跳下车,车夫许是怕她摔倒,微微虚扶了一下,随后秀秀走到崔道之跟前,犹豫着开口: “……将军,我已经醒了,不必再劳将军照顾,我这就回去,不再给将军添麻烦。” 崔道之皱眉。 没被教过礼仪的乡下丫头,满口‘你’‘我’,毫无规矩。 秀秀看出他不同意,连忙上前一步道:“将军,不用你派人送我,我自己走回去就成!真的,我能自己回去!” 话音刚落,崔道之已然上前捏住她下巴,冷声道: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