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轻点她额头:“你倒是想得开,敢情我们还为你瞎操心了。” 两人去的寺庙是地藏寺,这名字虽说不够大气,却是天圣皇后亲自提的。天圣皇后认为地藏菩萨渡魂不愿成佛,与大业建国是为百姓安居不入地狱的理念,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故而取了这个名字,并将地藏寺设为皇寺。 秦月沉睡的这二十年,赵氏日日礼佛,月月初一往地藏寺拜会。不过昨日因秦月苏醒,赵氏未能前来,所以今日才一大早就带着秦月一起来了:“你能醒来简直是菩萨保佑,等会磕头拜会一定要诚心。” 秦月笑嘻嘻地应了是。 地藏寺受皇家供养,不对平民开放,秦家既有实权,又有爵位,得到了主持的接待。 主持是个任谁看都觉得慈善的老和尚:“赵施主迟了一日,想来是有大喜事。” 赵氏笑容满面:“主持果然是神机妙算。” 秦月听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恭维,面上的笑容就快绷不住了。 好在赵氏也知道她的脾性,和主持说了几句就放她离开:“我要与主持去禅房讨论一会佛法,你记得我说的,弄完以后可以到处逛逛,但是不要一个人。” 秦月要是能老老实实听话,赵氏也就不用叮嘱她那么多了。 赵氏刚刚离开,她就使计打发了侍女,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去了后山。 地藏寺的后山也大有来头,天圣皇帝受禅之前曾与妻子在此处避世过几年,留有不少旧宅,风光景致也算一绝,在民间也传的神乎其神。 与日新月异的城内风光相比,地藏寺的后山是少有的几乎毫无变化的地方。 秦月刚进后山,空中就飘起了小雨。日光被乌云遮挡,雾气氤氲了山峰。往后一看,外边阳光普照,也是奇景。 后山有一山谷,谷中有一小亭,名枫晚亭,乃此处唯一的避雨之地。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秦月也不急,漫步在青石板的小路。 皇朝更替,风起花落,虽然家人都很用心的维持樱桃院的旧景,可是长大的樱桃树,新换的窗纱,无一不在诉说岁月的光景。 只有这后山的石板路,清新的雨气,仿佛又让她回到了旧时。 她抛弃外物,全心沉浸在这美景之中。也不知—— 一双黑色的布鞋踏上了石板路,来人一身青衣,头插一根乌木簪,腕带遗传沉香木佛珠,人站的挺拔,似一棵屹立不倒的竹子。 他的穿着很朴素,朴素到全身没一处绣样,他的步伐很慢,却稳如磐石。 哗—— 机灵的护卫撑起来伞。 油纸伞遮住了头顶,修长的手指伸出伞外,一丝丝清凉从手中升起,李穆绻起了手掌却什么也握不住。 “大人,凉亭有人,需要属下去让人离开吗?” 随着护卫的语落,李穆抬眼,目光随之而去。 此处离亭百余丈,亭中少女身着淡黄色长衫站在亭中,脚尖一颠一颠,正背对着他们哼着小曲。 胸中涌起一股热气,李穆突的伸手捂了一下胸口,脚步蓦的快了起来,一下就离开了伞下。 “大人小心。”护卫以为李穆身体不适,吓得拔高了声音。 亭中女子听到了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风好像静了,雨好像凝在了空中,沉香木的香气飘散,不似人间。 李穆驻足,朦胧的影子缠绕在心里,竟生出生出近乡情怯的害怕。 不过少女明显没有这番旖旎,她如受惊的兔子,转背就跑。动作灵巧如同山中精怪。 他回过神来,迈步就向前跑去,到了亭子,却不见人影。 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大人,这亭子除了我们来这一边,就只有往右这一条路,是通往山顶的。”护卫重新把伞给给李穆打上。 他示意护卫将伞收了:“我们上山。” 虽说护卫从未见过李穆如此慌乱的表情,还是小心建议:“不若属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