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金守疆是这样觉得的,哪怕此时多少有些埋怨聂小小的那个不成文规矩,可金守疆只要想到聂小小的脸,心中便只剩下了心疼。 一念及此,金守疆便催马驰得更快了些,很快便来到了四方镖局门口。 门口的护卫瞧见是姑爷回来了,便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姑爷你可终于回来了! 家里发生什么了?金守疆把金枪递给护卫,拍了拍甲衣上的黄沙,在门口把沉重的甲衣解下递给了另外的护卫,先拿回我的房间放着,我晚些来擦。说完,他抖了抖中衣,从马鞍边拿下了大氅穿上,整了整发冠,马儿也给我喂好。 好,好,好,姑爷你还是先去看看小姐吧。两名护卫哈腰说着,小姐不准小的们说,还是姑爷亲自去看看。 嗯?金守疆神情微滞,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姑爷去看看便知道了。 知道了。 金守疆明面上是不急,心底却好奇极了,也不知这小辣椒又在闹哪出? 他大步踏入镖局,径直往聂小小的小院去了。 那年那时正好是春日,聂小小的小院中植有三棵桃树,每逢春日,桃花盛放,春风拂过,抖落无数花瓣。 聂小小向来喜欢在桃花下舞动牵丝铃,牵丝铃长绳翻飞,两端的铜铃在花瓣之间震荡脆响,叮铃叮铃地甚是好听。 金守疆想,这个时候聂小小应该在桃树下练铃。 可是,他才踏入小院,下意识地往桃树下一瞧,却只看见聂小小扶着腰坐在石桌边,呆呆地看着院墙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金守疆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了一眼聂小小隆起的小腹,不禁狂喜,他大笑着走了过去,小小,我回来了! 聂小小悄悄地叹了一声,微笑着扶腰站了起来,嗯。 这是她难得的温柔。 金守疆已经受宠若惊,上前小心翼翼地轻抚聂小小的小腹,小小,辛苦了。 这一关过了就好。聂小小只淡淡地回了一声。 金守疆没想到阔别半年,自己竟是要当父亲了,他原本想好的那些话全部都咽下去了,只剩下一句句连他也觉得聒噪的温柔嘱咐。 他从来都看不见聂小小的悄悄叹息,也从来都看不见聂小小眼地暗藏的嫌弃之色。 那时候的他只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哪里还顾得其他? 后来,金守疆在四方镖局待了半个月后,便向岳丈与大舅提出了去东临城置办房产一事,得了两人首肯后,金守疆便带着聂小小离开了四方镖局。 金守疆自小在军营长大,这门亲事还是父亲尚在时与好友聂长骁下的,所以岳丈聂长骁也算得上自己半个父亲,金守疆待他甚是敬重。 既然到了东浮州,金守疆想起已经多年未见的好友,东海景氏现任家主景惊涛,便改了路线,先行前往海城拜访。 没过几日,景惊涛便当了父亲,得了长子景杨。 金守疆与景惊涛一个高兴,当下便约定了儿女婚约。三日之后,景惊涛还专门打造了一套金铃妆饰为信物,赠与了金守疆。 当日,金守疆喜滋滋地拿着金铃妆饰回了房,坐到了聂小小身前,笑道:瞧瞧景兄送了我们什么?说完,他便打开了金铃装饰,取出一对鬓间钗铃,给聂小小戴上,好看。 聂小小侧脸看向一旁的铜镜,镜中的自己陌生得连她都有些不认识,哪里还是当初那个系个马尾就能风里来雨里去的镖局大小姐? 心间似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碎片割破心房,她只觉痛而无望,不觉眼底噙起了泪花。 金守疆怜惜地道:傻小小,哭什么呢,我家小小生得好看,这是好事。 景家主为何送我这个?聂小小忽然问道。 金守疆忍了三日,这下拿到了信物,终于可以告诉聂小小了,景兄不是生了个小杨子么?我跟景兄约好了,若是这个孩子他抚上了聂小小的隆起小腹,是个女娃,那便约为夫妻他在憧憬两鬓生霜的时候,亲眼看着儿女穿着喜服拜天地,那是何等乐事! 啪! 聂小小不仅没有高兴,甚至还隐有怒意,为何你们总喜欢定下孩儿的婚事? 金守疆以为她在恼这事没有提前与她商量,他赔笑道:小小别气,我保证,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况且景家盛名在外,嫁入景家可享一世太平无忧,这可是一门极好的婚事。 这孩子以后餐风露宿也好,富贵荣华也好,我只想这孩子照他想要的生活活,喜欢他想喜欢的人。聂小小怒然挑眉,金守疆,我警告你,别想左右我孩子的将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