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冯涔之间,有难以逾越的熊熊大火,她灭不了。 裴文箫拿来温帕擦着姜如倾的唇角,但话却是问着俊书:“你知道白束的生父生母么?” 白束不是宁王之子,马副将又查出他也并非靖安侯爷的儿子,那他到底是谁? 俊书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诧异:“他不是我弟弟?” 两人面面相觑,看向俊书:“你不知道?” 俊书摇摇头:“宁王府发生走水后,母亲一直心神不宁,就上乐城的祖母家养胎去了,回来时就带着白束和白涟进了靖安侯府,我一直以为他们俩是龙凤胎。” 白束和冯涔的年岁相差无几,也就前后几个月的时间…… 裴文箫沉吟,捋了捋思绪,对俊书说道:“现下看来,白束应该是抱养的,他就是靖安侯爷的一颗棋子,夺帝位的棋子,他需要一个和真正小王爷年龄相当的人。” “待拿到羊脂白玉扇后,他们就可对外声称白束是宁小王爷,为自己的谋反有个正当说辞,新帝庸懦无能,百朝官员早已看不惯,自是会推选小王爷为帝,白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上位。” 这个局竟是十八年前就下好了,靖安侯老贼的心思令他都不禁寒了寒。 白俊书点了点头:“我一直以为父亲要我找到小王爷,是为了保护宁府血脉,但直到袁复告诉我,靖安侯找小王爷,是为了玉扇,为了夺位。虽然刚开始我并不相信他所说,但我心里有顾忌,一直没有把冯涔的下落告诉父亲。” 直到宫宴那个晚上,她在诏狱里听到了裴文箫和袁复的对话,知道前镇国公的死因,她才彻底相信,原来她的父亲——靖安侯爷竟真得这般罪恶昭著,她更是不会告诉他小王爷的下落,她怕他们拿到玉扇后,就把冯涔杀了。 他们靖安侯府已经欠了宁王府六百条命,她要保护好宁王府幸存下来的这颗独苗,决不能让任何人杀他。 她看向裴文箫:“其实宫宴那晚,我看得出来,袁复也是想将小王爷的下落告诉你的,但还未来不及说,你的踪迹就被锦衣卫发现。” 白俊书本以为裴文箫定逃不出森严的齐宫,她虽不动声色地往反方向引导,但锦衣卫不是吃素的,蛛丝马迹就能发现端疑,马上就往后宫奔走,想闯出锦衣卫的围阵,几条命拼杀都不够用的。 直到她看到他躲进了凤渺宫…… 裴文箫双手作揖:“多谢表姐的救命之恩。” 一声表姐,俊书知道他并未将靖安侯的罪过迁怒在她身上,心里微动,摇头浅笑:“该谢的是公主,若是她揭发了你,你就活不到今日了。” 裴文箫勾了勾唇:“她不会。” 语气是坚定不移的笃信。 姜如倾面色一红,忙将话锋一转:“俊书,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她是靖安侯府的嫡女,虽然靖安侯其罪当诛,但俊书对他们谋反一事并不知情,她是个善良的姑娘,但也是千金之躯,知道她的身份,姜如倾总不能让她继续在这里当个暗卫总领。 白俊书长睫轻颤:“公主,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还是想继续留在舟宅,此生我不会再入靖安侯府了。” 虽然流着靖安侯的血,但她觉得自己更像是师父的孩子,师父教导过她,“天下至德,莫大于忠,”习武之人要做忠贞之士,但不能愚忠,执剑就要除暴安良。 她的父亲十恶不赦,她不能跟着大逆不道,她要保护冯涔,给靖安侯府赎罪。 姜如倾惹着疼,缓缓抬起手:“来,让我抱抱你。” 白俊书身子一僵,看了眼裴文箫。 姜如倾笑道:“看他作甚,又不是他抱你。” 白俊书缓缓靠近,僵硬的后脊背被姜如倾的纤指抚顺,柔软下来,连一贯刚韧的心也变得软塌塌,听她说着:“表姐,舟宅永远是你的家,我和靖之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白俊书觉得这女人似有种安神的能力,在她怀中,能让玫瑰顷刻落了刺,只留馥郁芬芳。 她的手能轻而易举地举起冷剑重刀,却难以环抱姜如倾,她明明那么娇弱,若让人感觉有万千力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