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裴文箫眉峰轻挑,靖安侯口中的亲上加亲,哪是为了女儿考虑?只是把白涟当成了工具,想成为裴文箫的岳丈,好让他受控于靖安侯府,乖乖交出兵权。 他的修指一搭一搭的点着玉骨扇,笑道:“侯爷,你想要的不是亲上加亲,而是要这个吧。” 靖安侯面色沉了沉:“靖之,你这说得像什么话,这是先帝给你们镇国公府的,我怎么可能会觊觎?” “哦?”裴文箫靠近,眸中的笑意已全然散尽,漆黑的瞳仁里满是狠戾,“那齐国诏狱里的袁复可不是这样说的。” 靖安侯神色大变:“你怎么进的去……不对,你怎么知道袁复被关在齐国诏狱?” 裴文箫武力高强,铜墙铁壁都能劈开,所以他能进去并不稀奇,而是他为什么要进去。如果他提前不知道袁复在诏狱,必不会冒险前往。 五年前,齐魏交战,魏国出征的是老镇国公,也就是裴文箫的父亲,副将是袁复--靖安侯的同窗。当时这玉骨扇还在老镇国公手上,靖安侯就与袁赴勾结,在路上就杀了老镇国公,但却遭遇齐国大将突袭,袁赴就一直被关押在诏狱里。 “这事还多亏了表姐呢,”裴文箫的眼神透出寒光:“她并没有死?对吧?表舅?” 这一声表舅叫得靖安侯胆颤心惊,他稳了稳心神,抓住裴文箫的手臂,冷声道:“你见到白鹭了?” “呵,”裴文箫轻笑了声,“看来真是她,表姐在齐国的锦衣卫里混得可是风生水起,也多亏有了她,我才想去这大齐的诏狱看看,怎么堂堂靖安侯府的大千金,要来看守齐国的邢狱。” 他拿玉骨扇拍了拍靖安侯的肩,沉声道:“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是让人难忘。原来表姐不惜冒死,远赴千里,竟是为了替你看好袁复,不过这袁复确实是有经文纬武之才,表舅留着他,倒也合乎情理。” “只是不知表舅这煞费苦心,是为了现在的魏王,还是,为了以后的自己。” 语调古波无澜,但却一字一字让人心惊胆碎,饶是在诡谲朝云中摸爬滚打如此之久的靖安侯爷,此刻也是脸色煞白,他经营了几十年的野心,被昭然若揭。 靖安侯缓缓说道:“那你既然已经得知真相,为何不杀了我替你父亲报仇?” 裴文箫声线冷如冰霜,难掩杀意:“你是该死,但得生不如死。” 他得让他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悬刀之下。 靖安侯往后跌了几步:“裴文箫,你这个疯子!原来你去齐国早有企图,娶齐国公主只是为了掩耳盗铃。” 裴文箫扯了个淡笑:“表舅,你想错了,五年前的真相只是意外之喜,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我去齐国只是想娶姜如倾。” 他头也不回地走在阳光之下,红墙黄瓦,镶金嵌银,宫内一片澄净。 但裴文箫知道,这澄净底下是多么的秽恶污浊,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污垢泼上他之前,全身而退地带姜如倾逃离。 一宅一铺,把酒言欢,泛舟而游,遁世无闷,他都要让她如愿以偿。 - 待从凌烟阁出来,天色已暗。 裴文箫已是一天没进食,但存着旁的心思,并未觉得饿,飞奔着出了宫,上了马车就往两义轩去。 可客栈哪还有姜如倾的身影? 裴文箫从木制梯阶上匆忙跑下,碎发已被汗意浸透,下颌轮廓更显凌厉,坐在一楼正在吃晚膳的众人都被吸引,就看这硬朗的少年郎一上一下地忙活。 他大步迈向前台,稍有气喘地问道:“掌柜,昨日住在南面的舟公子呢?” 众人暗叹了口气,果然好看的男子都是断袖。 掌柜对那舟公子也是印象颇深,虽也长得俊秀,但却略有柔媚,不过和眼前人一柔一刚,倒很是相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