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问:“光说定亲,阿娘见过那位公子吗?” 长公主说当然,“鄂王长媳是越国公独女,早前在闺中就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子像娘,那位公子的样貌还用得着说吗。早前孙相公寿宴上,我曾见过他,生得芝兰一样好相貌,我看与你正相配。” 素节转头看了看肃柔,“阿姐说怎么样?” 肃柔笑道:“门当户对,天作之合,我看很好。” 那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素节道:“请爹爹和阿娘做主吧,阿娘觉得好就好,不必问我。” 长公主还是十分尊重素节意愿的,“我的素节向来是个小事糊涂,大事清楚的孩子,婚姻关乎你一辈子,还是要好好斟酌。这样吧,我再令人打听打听,你堂兄与他是同窗,问问你堂兄,就知道他人品怎么样了。”说罢匆匆往前院找温国公商议去了。 素节惨然冲肃柔笑了笑,“阿娘要是知道内情,不知怎么看我呢。” 害怕让爹娘失望,所以不敢把实情告诉他们,肃柔明白她的为难,和声道:“人总有走弯路的时候,要紧的是走得不算远,还能回头。你的事了结了,我就放心了,这两日我要告个假,去忙一忙自己的事,你正好收拾心情,松散两日。” 素节哦了声,“阿姐要筹备开女学么?” 肃柔含笑点头,“总有人来问,干脆开设起来,来去随意。” 素节抚掌说好,“那到时候我来阿姐的女学学制香,人多才热闹。” 若是上京的贵女能汇聚那里,肃柔就不必愁闷金翟筵上没有交到可心的朋友了,有县主的鼎力支持,这女学的名声自然很快就能打响。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肃柔方从温国公府告辞,现在出门都有些担心,怕嗣王府里又有人奔出来,因这样那样的事请她登门。 还好,今日天下太平,府门前的大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树顶的知了,叫得声嘶力竭。 付嬷嬷搀她登了车,把脚凳收上车尾,自己偏身在车前的横板上坐下,催促四儿快驾车。这一路不曾直接回张宅,先去了踊路街的一处坊院,那里曾是张美人别业,后来被方宅园子的店主买下来,平时空关着用不上,就打算对外赁卖。园子里有个常年守宅的家仆,说一应和他商议就好,肃柔提前一日让小厮约了时间,自己亲自看过之后,打算立刻下定。 马车进了坊院,远远看见门前种了一棵高大的合欢树,正是开花的季节,绿叶之间绽放了无数淡红色的小扇子,宅院也是素净整洁的,看得出平时养护得很好。 几乎只消一眼便看准了,也不挑剔它在城西,离家稍远。四儿登门请了那个看守宅子的老仆出来,结果还没等肃柔开口,人家便叉手告了罪,说对不住小娘子了,“这院子不能赁,家主有个远房的亲戚要来上京游学,打算借住在这里。” 四儿很恼火,大声斥责:“你这老汉,昨日怎么不说,害得我们小娘子白跑一趟。” 那家仆连连告罪,“我也是今日才接了家主的口信,并不是有意捉弄小娘子的,还请小娘子见谅。” 又是一场空,很让肃柔伤心,毕竟这小院她看着很喜欢,赁不下来,实在可惜。但也没有办法,人家别有用处,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唤了四儿,说“回去吧”,一路上闷闷不乐,没有再开口。 雀蓝安慰她:“小娘子不要着急,咱们再找找。” 肃柔躬身捧着脸说:“我想要个小院子,能容纳十来人就够了,家里的别业太大,不相宜,可谁知道,赁个屋子竟这么难。” 雀蓝也愁了眉,想了想道:“要不然让四儿找牙郎问问吧,虽说那些牙郎手上未见得有好宅子,但让他们帮着打听打听也不碍的。万一遇上合适的,有人从中作保,事情也好办些。” 肃柔叹了口气,如今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宁愿多出牙行一份佣金,也比自己漫无目的到处碰壁的好。 果然,上京城中牙行已经发展得颇具规模了,满城消息最灵通的就是他们,哪家有人卖,哪家有屋赁,只要问过他们,便一目了然。 中途停在牙行前,让四儿过去询问,很快便见牙郎一拍大腿,“我手上正有一所玲珑小院,在杨楼街上,就看贵客什么时候得闲,我领着你们过去看一看。屋主是有身份的人,那院子妆点得极雅致,贵客一看保准喜欢。若是不喜欢,只管拿大耳刮子来抽我,谁避让,谁是王八蛋。” 说得很吓人模样,肃柔和雀蓝合计了下,看在他如此言之凿凿的份上,姑且打算跟过去探访探访。 第34章 杨楼街在州北瓦子和艮岳之间,因杨楼正店而得名。 马车缓缓跟着牙郎往北,穿过了西鸡儿巷,再往前不远就是艮岳。所谓的艮岳,是离禁廷最近的一座皇家园林,当初肃柔在禁中的时候,每年都会随侍贵人娘子们入艮岳避暑,从拱宸门出来,走上几里便到了,连车马都不用乘坐。那是个M.nanCHaNG791.CoM